,倘或失败,一千三百多万大总统的本钱全泡汤,岂不心疼?所以一直采取劝和的态度,使得吴佩孚为不满,这时有意冷淡,看曹锟如何。
看“渔鼙鼓动地来”,曹锟真的急了,亲自拟了个电报,开是“百万火急”,称呼是“玉老弟”,正文是“你就是我,我就是你;亲家亲,不如你我亲,一切都听你的”,名是“小兄锟”。
吴佩孚大为动,也大为得意,复电准九月十七日专车晋京。到了那一天,前门车站,将星云集,直系大将王怀庆、王承斌,以及冯玉祥都列队迎。车站外面,一直到公府,五步一哨,十步一岗,施行戒严,九陌寂寂,红尘不起,仿佛前清皇帝警跸,从袁世凯以来,从没有人这么威风过。
宴席上,曹锟面授吴佩孚为“讨逆军总司令”,节制直系所有兵,王承斌为副司令。第二天晚上,吴佩孚在西苑四照堂兵,派十五师师彭寿莘为第一军总司令,带领直系锐,吴佩孚本人的第三师,以及第九师、第二十三师,山海关为攻的主力。
第二军总司令是十三师师王怀庆,带领所及一分杂牌队,朝攻辽西走廊。冯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,早经扩编为第十一师,奉派为第三军总司令,古北,经滦平策应第二军。此外还有一支援军,杂凑而成,由吴佩孚的嫡系张福来指挥。
其时冯玉祥由于黄膺白的活动,已怀异志。将以后,当面向吴佩孚要求先发饷,才能开。吴佩孚然大怒,厉声说:“兵临城,不发饷不能打仗,这叫什么话?别人哪个来要过饷?”
冯玉祥碰了个大钉,忍住了。接来要多拨车辆,以便开。吴佩孚批了四十一辆。事后想想,应该加以安抚,便去视察十一师,面致嘉许,而且在冯玉祥面前许了愿:只要击败奉军,保他为东三省巡阅使。冯玉祥表面唯唯,心里冷笑,知他这话对王承斌也说过。
大军陆续发,冯玉祥为了倒戈方便,将他的队尽量拉,一旦回师,后队改为前队,立刻便可攻北京。直军倾巢而,只剩一个装备很不坏的卫队旅,但不肯担任守城门的勤务,由徐永昌的一个城防营警卫九门。这更加方便了。
吴佩孚当然是怀着戒心的,急调在河南的张福来,带领他的基本队二十四师,靳云鹗的十四师,以及曹锐、田维勤各京,但到了丰台、辛店及南苑各就不再往前走了,作用就在防备冯玉祥。
其时前方直军失利,第二军首先失败,河的朝、开鲁相继失守;山海关方面,镇威第一军、第三军组成联军,以优势的火力制压,山海关上九门等要隘,先后攻破。但吴佩孚并不着急,因为他自以为还有条奇计,海军攻葫芦岛,另以奇兵由海自营登陆,直捣沈。奉军本之地一失,不能不降。
不料海军懒洋洋不起劲,副司令王承斌在古北又有不稳的消息,而李彦青又不断在曹锟耳边絮聒:“怎么不上前线呢!坐在北京城里当总司令,我也会当啊!”这话传到吴佩孚耳朵里,可真气得一佛涅槃,二佛升天。
已决定亲临前方指挥的吴佩孚,恨恨地说了句:“等我回来,非宰掉这兔崽不可!”随即坐上专车直驰山海关,随行的有各国观战武官、中外新闻记者一百多人,声势浩大,使得吴佩孚不但忘掉了李彦青的可恶,而且陶陶然地遥想“公瑾当年”了。
“秀才将军”一到前线,阵脚暂时稳住了,但先前损兵折将已多,势必非动用援军不可。冯玉祥在前线兵不动,待机而动;在后方留守的两名团蒋鸿遇、刘汝明,用笨法在车站数兵车,由双十节数到十月二十,兵车已渐稀少。而在前方,冯玉祥在西面,对东面激烈的战况,不甚清楚,直军总的消息,说是胜利在望;而由关东军方面所得的报,直军不利。由于说法不一,冯玉祥有些举棋不定,生怕倒戈一开始,吴佩孚有余力追击,那就非被消灭不可,因而颇为苦闷。
哪知就在此时,参谋张方严来了个促击的电报,其中有一句:“大局转危为安,赖斯一举。”冯玉祥恍然大悟,直军总所发的战报,完全靠不住。于是,二十二旅旅鹿钟麟开始“班师”,急行军一日一夜,走了两百多里。
“大总统,请放心吧!”李彦青手里拿着一通电报,“前方总反攻了!你老的亲家快要跟你讨饶了。”
“唉!打什么仗?输了不得了,赢了也烦,又是犒赏,又是升官。我心里闷得很,找什么乐吧!”
“昙快开了!喝酒赏好了。”李彦青兴致地说,“我这么大,还没有见过昙。听说是金的。”
“哪有金的?”曹锟笑,“开金,还金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