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(7/7)

阁，召集国会，议定宪法，以符实行立宪之旨。仔肩既卸，负责有人，当即面陈辞职。其在徐太傅未经莅京以前，所有一切阁务，统王聘老暂行经营，一俟诸事解决之后，即行率队回徐。”

“王聘老”——王士珍却真有左右为难之苦。他本不赞成复辟，但既为张勋拖，当了“议政大臣”，不能不为“皇上”分忧。事实上七名“议政大臣”中，亦只有他跟陈宝琛在份、地位上够资格与各方周旋。当然，他既不能唱反调，就不能不循从陈宝琛的意见。而陈宝琛因为力赞复辟，当然要图最后挽救之计，与张勋、王士珍商量，寄最后希望于张作霖，拟了一上谕，授张作霖为东三省总督，同时命他“火速带兵关勤王”。

仿照以前军机的规制，“议政大臣”在“承旨”以后，本可用钤以军机银印的“廷寄”，将上谕转知张作霖。但第一，“阁议政大臣”的印信，尚未铸就；第二，直接颁赐上谕，显得制隆重。所以陈宝琛用他那笔欧骨颜、隽整非凡的书法，亲自写了上谕，让宣统看过，到得要用宝时，发生了问题。

藏在坤宁的御玺，一共有二十余枚，各有各的用。像这些上谕，要用“法天立之宝”。但印盒的钥匙在“北府”，派人去取，不免费时。一向言行无不中规中矩的陈宝琛，当机立断，表现了“非凡”的果敢。

“把印盒的锁砸开就是！”

于是砸开印盒用了宝，派御前侍卫张海鹏，星夜奔赴奉天“传旨”。哪知他一城就让陈光远的队逮住了，当然也搜了那命张作霖关勤王的“密诏”。

“怎么？”陈光远在问知经过以后说，“到现在陈师傅还不肯认输？”

“不是陈师傅不肯认输。”张海鹏为陈宝琛辩护，“是里的那些太妃，还不舍得罢手。”

“那好办！吓唬吓唬那些老太太就是了。”

用什么方法去“吓唬”？众议纷纭，莫衷一是。最后有人提议：“南苑不是有飞机？派飞机去扔炸弹，来个‘祸从天上来’，保险把那些老太太吓个半死！”

此计大妙！陈光远决定照办。

于是通知南苑飞行学校，派来一个姓敖的教官。陈光远问他：“能不能派飞机去扔炸弹？”

“可以。”敖教官说，“不过只有小炸弹，而且扔了也不一定爆炸。”

“能不能把房上的瓦砸碎？”

“那一定没有问题。”

“没有问题就好。原是吓吓人的。”陈光远说，“请你上派一架飞机城。”

“是！”敖教官问，“是不是炸南河沿张辫帅公馆？”

“不是！到里去轰炸。”

敖教官吓一，“里？”他问，“目标呢？”

“目标是乾清以北。请你留心，不要炸正殿，最好落在东六、西六的街上。”

接着便取来一幅地图，将紫禁城的位置，指明白，敖教官欣然领命而去。

这时是午两钟，溥仪正叫太监将上驷院养的骆驼放来，又骑又拉地玩了好一会儿，复又回到毓庆去看“阁官报”。突然之间，有飞机的声音。南苑飞行学校原是奉了命令，不准飞经紫禁城上空的，所以这时王士珍首先就张了。

“怎么会有飞机？”陈宝琛问说，“来什么？”

一语未毕，只听“砰”的一声大震，溥仪立刻全发抖，陈宝琛、梁鼎芬都吓得面无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