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司指的,说老兄一定有办法——”接着,明了来意。
“你找吴录事去。”总务司说,“他一定有办法。”
“只好‘借印’。借旧印一用。”
说完门,坐上车,关照到前门车站,决定到天津去看段祺瑞。
吴录事落拓不羁,但多才多艺,只是脾气太坏,惹恼了他,连“堂官”都照骂不误。文书科知他吃不吃,找到他办公桌前,先掏烟相敬,而且亲自替他火。
正当瘾快过足时,有了个贺客,是陆军第三师师范国璋,与雷震是老朋友,但近年踪迹渐疏,这天是特意来“近乎”的。
钤印来一看,宛然如真,无论规制、篆法,找不丝毫破绽。“妙极!”文书科说,“可惜不耐磨,用不了几天就完了。”
小周当然也见到了范国璋,站起来行了礼,招呼着说:“范师,请坐!”
“谁?”
“不好!‘借印’不如‘制印’。”
“你来什么?”
“现在还不知。”
范国璋的原意就是要投奔段祺瑞,既然段祺瑞派了“特使”来京有所谋,不妨看看,有什么可以协助之,亦
“这可是新闻!”范国璋问,“要到什么时候才知?”
等把皂找了来,吴录事将浮面刨去一层,切成正方,然后找把扦脚刀,不消半钟,便刻成了一方“度支印”。
范国璋始而发愣,继而发火,霍地起立,掉就走,走小客厅,重重地一唾沫吐在地上,冷笑着说了句:“小人得志!看有几天猖狂!”
“噢,”范国璋大兴趣,“那么,陈师又接的是谁的电话呢?”
因此,“堂参”只是三鞠躬。雷震有怏怏不足之意,待“纠正”,却以半夜起,门“请安递折”,又去贺了张勋,这么来回一折腾,烟瘾大发。命听差在“签押房”间的小客厅中,摆开烟盘,躺来先大烟要。
范国璋看他衔着烟枪,就不作声,等他完这一筒再说话。哪知雷震完了最后一,将烟枪一扔,蹶然而起,大声说:“你倒还认识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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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周左右看了一,低声说:“陈师派我来接天津来的一位客人。”
“徐次。”
“这是谁坐来的?吗?”范国璋一面想一面踏车站,先到餐厅休息,同时命随带的弁去定“包房”。
领到小客厅中,雷震只在靠枕上微微颔首为礼。向炕床前一张方凳指一指,示意请坐。
张镇芳想了一答说:“帮办以上是司官以上,科以是司官以。”
吴录事倒不好意思了,起说:“科这么客气,一定有事要我办。请说吧!”
“好办!找块没有用过的洋胰给我。”
“陈师代,天津来的电话,说只要等这班车到了,我在等包房前面守着,自然就知要接的是什么人了。”
,所以嗫嚅了一会儿,方始想到,“阁议政大臣”至少等于“协办大学士”,不妨称之为“中堂”——“请示中堂,司官的上,怎么分?”
“你还打算用多少时候?”吴录事冷冷地答一句,“也就不过几天的工夫。”
“可是怎么制呀?而且立等要用。”
“这确是个问题。”总务司反问,“你看呢?”
“堂参”领的,也是个司,“步兵典”的军学司。他事先就提醒大家说:“军服在,要照规定行事,三鞠躬再敬礼。不能打千,更不能磕。”
餐厅中的客人,跟站前的汽车一样,少得可怜,大概不上十个人。因为如此,穿军服的那位,亦就格外醒目。范国璋走过去一看,认得是陆军办庶务的小周。
“是!”总务司回到办公室,先将“手谕”送本会计科;四公文发文书科缮写。
这是指徐树铮。不言可知这位天津来的客人,与段系有密切关系。而行踪如此诡秘,亦可想而知,这位客人之来,与复辟一事有关,而且必是反对复辟,否则不必连姓名都要保密。
到得前门车站,只见站前停着一辆挂着陆军牌的汽车——整个北京城的汽车,不到二百辆,半数属于东民巷及王府井大街的使馆及外侨所有;其余半数中,十分之八,属于达官贵人,十分之二属于富商贾。当此“改朝换代”之际,实有兵荒之,所以相戒闭门观变,汽车都停在车房中。偌大前门车站前面的广场,只停了三辆汽车。陆军的车,悬了一面白底红字的牌,格外醒目。
第二个到视事的是雷震。他倒没有拜印,不过传谕员“堂参”。陆军中军官居多,穿的还是军常服,与翎补褂的“堂官”在一起,显得格格不。
“司,”文书科走来问,“奏折照规矩不用印,没问题。咨跟札怎么办?尤其是布告,用旧印似乎不成话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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