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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(2/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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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要。我说我在路上走了一天,累了!”

“就是不能迟!”荆轲低声说,“易饯别的形,要瞒人是瞒不住的。太换了关符,暂时封锁国境,消息一时到不了这里。等一开了禁,他们的间谍送来了报告,咱们的底蕴,不就都拆穿了吗?”

这壮硕的少年,对

荆轲不由得也转去看,这一看把他愣住了!定睛再一注视,丝毫不错,是任姜!

“她曾跟你说了名字么?”

不是这么说,该怎么说呢?如果跟她在一起,她问起燕国的形,什么是可以告诉她的,什么是要瞒着她的?秦舞在心里想。

“岂仅认识?”荆轲回忆往事,不胜低徊地说,“她曾经什么都要给我——就是现在,我要,她还是什么都肯!”

“那好办。你能回答的就回答,不能回答的,尽推在我上,叫她来问我。”

中庶是家臣的职称。蒙嘉从秦王嬴政七岁时起,便担负着照料他的职务,从邯郸回国,即位至今,始终不离左右,极得嬴政的信。他的贪财好货是有名的,荆轲满以为一车重礼,送府中,再加以一番当面的奉承,便可无事不谐。哪知事意外,蒙嘉不但挡驾不见,而且也不肯收受任何礼

心里这样在想,中便问了来:“荆先生认识她吗?”

正是这话。识时务最要!”

“啊!”秦舞惭愧地答,“原来她是卫护荆先生。这理,我竟想不明白。”

从这里开始,荆轲言语越发恭顺,跟吴舍也越发谈得投机,直到夜,尽兴而散。吴舍顺便把秦舞前院归寝。

原以为是件颇难应付的差使,听荆轲一说,实在轻易之至。再想一想,与任姜一室相,虽说男女之私不甚了了,但边同卧的,到底不是毒蛇猛虎,听任摆布,便无差错。想通了这一层,反倒渴望着早早夜,好跟任姜相晤,问问她与荆轲之间,到底是何因缘?

“荆先生你莫问了。”秦舞稚气地笑着,“只请吩咐,我如何与任姜去说?”

“为什么改了名字呢?可见得必是间谍。不跟她打是对的。”

秦舞一听这话,大为难。他从未接近过女,这同衾共枕的一夜,怎么挨得过去?但这层难,说来会叫人笑话,而且这也是公事,不容他作任何推辞,只好答应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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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!”秦舞失声一喊,旋即警觉,压低了声音答,“我看,不如请教请教吴舍,是何缘故?”

第二天一早,荆轲带着秦舞去拜客。首先是拜访掌接待各国使节的典客,这不过是一例行的礼节,代了一些门面话,便即告辞,去拜访中庶蒙嘉,才是他这一天最主要的任务。

巧得很,秦舞刚回前院,尚未屋,看见任姜从门经过,心念一动,脱:“任姜!”

“那你想,她如认得我,他们不正好叫她到我上来打主意吗?”

“不信也没有办法——喏!”秦舞的声音一顿一扬,睛望着窗外说,“就是她!”

“你只问她,可是不认识我?听她如何回答,明天来告诉了我再说。”

任姜似乎微微一惊,略显仓皇地前后左右看了一遍,接着,一闪而,顺手关上了院门,倚着廊,斜睇着秦舞

一句话提醒了荆轲,“对!”他欣然答,“前摆着一条路,我竟未看来。且先吃了饭再说。”

任姜也已发现了他,但视线相接,她是漠然不识的表。荆轲觉得奇怪,扬起了手准备招呼——“任姜”两字都快喊来了,猛然省悟,把声音咽住,手也放了来。她也望望然自己走了,彼此都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
这叫荆轲惊疑不止。回到广成舍,越想越不安,懊恼竟形于颜。这在秦舞还是第一次发现他有这样的神态。

“这话我就不明白了。”

“她必是故意装作不认识。因为她如此,我才不敢叫她。”

忽然,前院传来人声,是女人的笑语。但笑声很快地消失,继之而起的,仿佛是争执的声音。然后连争执的声音也没有了,只听得重重的关门声。

荆轲却了无睡意,虽熄了灯烛,却在枕上把双睁得大大的,在设想明天见了蒙嘉,会问些什么话,自己该如何对答?

“噢!”一提到女人,秦舞有些腼腆了,“还不是吴舍样。他擅作主张,带了个女人来,在我屋里。”

秦舞荆轲的心事未曾完全消释,为了替他解闷,想许多话来闲谈,这让荆轲想到了一个疑团,问:“昨夜我听见你那里仿佛有女人的声音,后来似乎又走了,是怎么回事?”

“难怪你不明白。”荆轲向窗外看了一,低声说,“此等人都负着刺探敌的任务……”

“这我知。我所以拒绝不纳,主要的就是为此。”

“你呢?”荆轲笑着问。

秦舞是怎么回事?荆轲在心里问,有些好奇,也有些不安。但此时无法个明白,只好暂且抛开。

“这不至于吧?他难对荆先生有何成见?”

秦舞在旁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。平时,他对荆轲常有沉莫测的觉,但这一刻,他有着极的自信,自觉绝没有看错,荆轲认识这个丰腴白皙的妇人,至于他为何踌躇着不敢招呼,秦舞不明白了。

秦舞的想法比较天真,安着他说:“蒙嘉也不是非见不可的人。典客自然会替咱们安排觐见的日期,至多迟些日而已!”

“吴舍说她叫赵娣。”

正就是怕蒙嘉有成见,把他看成当年的蔺相如。但这话不必对秦舞说,所以荆轲摇摇不答。

“我还没有想到这一层。”

“话不是这么说。”荆轲摇摇,沉着。

“谁知呢?”荆轲皱着眉说,“不知是早已决定了不见,还是有什么不到之,得罪了他?若是后者,还不要,我只怕他是有心不见。”

“舞!”荆轲突然离席而起,把他拉到隐蔽的一角,悄悄嘱咐,“咱们在这里人地生疏,得要有靠得住的熟人指。难得遇见任姜,是个绝好的机会——她既然装得不认识我,我不便公然把她找了来,好在你昨天并非拒不纳,今天,不妨跟吴舍说,叫她晚上来陪你,你就可以跟她谈我了。”

终于他忍不住要动问了:“荆先生,蒙嘉是什么意思?”

“你在想什么?”荆轲接着问,咄咄人似的。

“噢。”秦舞想了一又说,“若是她要问我燕国的形呢?”

荆轲看着他魁梧的格说:“你这样,能叫人相信你是累了吗?”

“你知你该怎么跟她说吗?”

“不,她叫任姜。”

关系到这地步,却真是秦舞所意想不到的,一时心充满了好奇,越发要问个清楚。“但是,不对啊!”他率直地提疑问,“她好像不认识荆先生,而且荆先生为何不叫住她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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