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(10/10)

“唉！”夷姞重重地叹气，“你真糊涂！原是荆先生的主意，你反倒来自投罗网！”

一听这话，昭妫吓得都了，一在地上，抱住夷姞的双足：“这可只有公主一个人能救成封了！苍天有，叫我遇见公主，总算还有生路……”

“别多说！”夷姞低声喝，“跟我回城。”

昭妫会意，这里耳目众多，她的话若是传到荆轲耳朵里，听说成封有些异图，必然先毒手，那是反速其死了。所以赶定一定神，装得从容无事，悄悄跟在夷姞后，了榭，一起回城。

夷姞特意叫她同车，了荆馆，低声问：“你们夫妇俩可有积蓄？”

昭妫不解此话的用意，老实答：“成封曾蒙太赏赐。我也有些钗环首饰，过日倒不愁。”

“这就省事了。我本想先带你回，取些钱给你，现在不必白耽误工夫。一回城，你们夫妇俩就赶快走吧！”

“走？”

“不走，在这里坐以待毙么？”

昭妫又惊又喜！可是如何逃国境呢？难公主不知，若无关符，翅难飞？

她的念还在转着，夷姞却又开了：“了城，我把我用的一关符给你。”

“公主！”昭妫失声而喊。

“禁声！”夷姞轻声喝阻，“你不必说那些激我的话，这系，我还担得起。好的是成封不比樊於期，就逃掉了，也无大碍。你们夫妇俩，连夜走吧，走得远些！”

夷姞说一句，昭妫应一句。车中极黑，她看不见公主脸上的神，但仅是那慈祥的声音，就足以到心了。

了城，先送昭妫回家。车时，夷姞把从东领来以后，一直便未还的那关符，郑重地给了她，然后驱车回。

一个人在灯独坐，想想自己所的事，又好笑，又得意，但也不免惴惴然，觉得有些冒失，可能会有什么事先无法想象得到的意外发生。

这神态引起了季的注意，再想到昭妫，越发料定必有事故发生，于是率直动问：“昭妫跟公主说了些什么？”

“一件极可笑的事。先让你纳一宵的梦，明天你就知了。”夷姞诡秘地微笑着，“明天一早，你找个事由，到东去一趟，听见什么消息，搁在心里，回来告诉我。”

等一觉醒来，听得外面窃窃私议的声音，想起前一天夜里，曾嘱咐季到东打探消息，陡觉神一振，残余的睡意一扫而空。轻轻咳嗽一声，立即听见外面在说：“公主醒了！”

屏门一启，季现，匆匆走到夷姞边，低声报告：“公主！成将军带着昭妫逃掉了！”

“噢！”夷姞接着问，“可曾派兵去追？”

“兵是派了，没有追上。”

“好！叫人车。”夷姞又说，“你再到东去一趟，告诉太，说成封是我放走的……”

“是公主？”季惊愕地问，“为什么？”

“你先别问。只告诉太，不必再追！”

等季一走，夷姞也随即上车城。一路上觉得心特别兴奋，从昨夜与昭妫相见开始，一切都是她自己在暗底功夫，腹中装了太多的新奇与诡秘，急于要找个她所信服而能无话不说的人，好好地谈一谈——这个人自只有荆轲。此时她想见他的心，异常迫切。

而荆轲也是一样。他已换好了冠服，如果她晚一步到，他便要城去打听消息了。要打听的，当然是成封的消息。昭妫为成封而来，是不消说得的，但是，何以夷姞带着她匆匆而去？一个代表他接见访客的人，谈了些什么，无论如何该先来告诉他，而竟悄然一走，岂不可怪？

因此，他一见夷姞，第一句话便是：“昨晚何以不辞而别？”

“你猜呢？”

“我已经猜了一夜了，实在无从猜起！”

“原来你也有连猜都没法猜的时候！”夷姞得意地笑着。

“夫人明！”荆轲拱拱手，恭维她说，“我服了你了。快把我心里的疑团打破了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