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(5/6)

兑。这些煽动的话，虽太过分，还不算荒唐，但最后加上一个尾，却脚了。

这个尾是狐狸尾。他说：“如果曹汝霖不肯开兑，存即不妨取曹家的陈设及藏金作抵押，不怕他不赶开兑。”这等于公然教人盗，岂有此理。因此，明人，哪怕是受了“五四”宣传的影响，骂曹汝霖“卖国”的人，亦都知，这是邵飘萍挟嫌报复，而煽动他人为他去打手，陷人罪，其心尤为可诛。

因此，曹汝霖仅是生气，并未受到实质上的损害。不过，两行挤兑的况越来越严重。曹汝霖先还期望阁无论如何会有办法拿来，及至听到与直系往来密切的王克告诉他的一个幕消息，不能不死心了。

王克所带来的幕消息是：安福系正在倒阁。

事起于直、皖两系的不和，已发展为表面化。当挤兑风正开始时，冯国璋一病而亡，得病的原因是抑郁，他放弃了刮地带生意，一年可以收两百万的江苏督军，来当空的大总统，受尽了段祺瑞、徐树铮的气，原指望着代理期满，还可以正式当选连任一次。但先是因为财权在段系手里，他们可以用“参战神秘费”的名义，每月列支十四万元，作为安福俱乐的经费。冯国璋却无法提用任何公款来组党，以致在国会方面，一无凭借。后来看看形势不对，大破悭，加上江三督的报效，共凑了两百万元，王克去“运用”，却是为时已晚，“赔了夫人又折兵”，为段祺瑞台，不得已而求其次，想当徐世昌的副总统，却又因梁士诒的反对，以及徐世昌的不愿开罪段祺瑞而成画饼。

冯国璋一死，曹锟便成了直系的首领，于是久戍衡，与西南已通款曲的第三师师吴佩孚，率同属三混成旅旅，联名电请曹锟转呈当，要求撤防北归。皖系得到秘密消息，吴佩孚已收受了西南所送的“开费”，总计毫洋六十万元，先送半数，到开时再送半数。事既如此，吴佩孚撤防已势在必行。但这一来，对皖系大为不利，因而压迫靳云鹏更换河南督军赵倜，代以段祺瑞的至亲江上游司令吴光新。这样，失之东隅，收之桑榆，有河南这个地盘在手里，可以阻遏西南方面军。

但是，徐世昌只同意任命安福系的王印川为河南省省，拒绝了吴光新的新任命。因为赵倜是比较中立的，跟阎锡山一样，只求保持自己的地盘，可以成为南北之间军事方面的缓冲者。如果一换了吴光新为河南督军，湖北就在夹中了。因为吴佩孚自衡撤防，仍湘南，一向受两广支持的湘军谭延闿、赵恒惕必然麾军北上，接收第三师的防区，湖南督军张敬尧必非敌手。这一来南北隔着湖北而成为对峙之势，吴光新如借湖北攻湘，就会替河南带来战祸。

徐世昌虽是天津人，却久居卫辉，在那里有住宅、有田产，且在苏门山中筑有避暑的别墅，所以已视河南为故乡，自然不愿桑梓蒙受战火，所以拒更换豫督的任命。

这一来靳云鹏无法对“老师”代，只好请辞。当然，这只是一个姿态。而安福系则决定倒阁，仿照日本军杯葛首相的办法，不席阁议。靳阁中有安福系所推荐的三总：财政李思浩、通曾云霈、司法朱，在三月三日的阁议缺席，第二天递上辞呈。而且安福系表示，靳云鹏辞职后，可以同意徐世昌一度提议过的，他的同年周树模组阁，并照日本组阁的惯例，推荐徐树铮任陆军总。

哪知曹锟为了分化皖系，决定支持靳云鹏，跟张作霖亦取得协议。及至听说徐树铮要阁，更加了支持靳云鹏的决心。有此有力的奥援，靳云鹏亦就不“老师”了，就在李、曾、朱的辞呈送到时，他突然到国务院办公，宣布打消辞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