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前线电请停战。傅良佐一看变生肘腋,倘不见机,有被活捉之危,星夜弃沙遁走。
在四川这方面,自从蔡锷一死,川、滇两军一直混战,互有胜负,各不相。段祺瑞听从徐树铮的计谋,制造矛盾,派贵州的戡兼署川督,结果川、黔两军又发生冲突。段祺瑞便派驻军岳州的弟吴光新为江上游总司令兼四川查办使,带领两个混成旅川,本意是先利用川军驱逐滇军与黔军,然后以“查办”为名,占领四川。这步棋相当巧妙,也相当毒辣。坏在吴光新是个饭桶,由岳州到得宜昌,逗留了个把月,才有一分军队到达重庆。而就在这个把月之中,川军熊克武已有了布置,湖南的局势也恶化了。
及至范国璋、王汝贤临阵退,傅良佐弃城而逃的消息传到四川,与西南已有联络的熊克武,随即发动突击,包围缴械。吴光新突围逃回宜昌,辛辛苦苦由三峡逆而上的大批辎重,尽为川军及黔军截留。
两路败报到京,再加上一个直督曹锟、鄂督王占元、赣督陈光远、苏督李纯联名主和的通电,搞得“再造共和”的“元勋”,灰土脸,见不得人,只好提辞呈。
初辞留,再辞照准,冯国璋派外总汪大燮暂代国务总理。这个阁本来是段祺瑞与研究系的“联合阁”,段既辞成,研究系失去了合作的对象,当然也要请辞,梁启超、汤化龙、林民,还有一个愿与段祺瑞同退的张国淦,联翩阁。这段“政治婚姻”,真是“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限来时各自飞”。
一个星期以后,冯国璋任命王士珍组阁,除了曹汝霖蝉联通总以外,其余都是新任。
曹汝霖之独能蝉联通总,原因有二:第一是曹汝霖本已接任通银行总经理,不想兼任通总,不通系的大将叶誉虎极力怂恿,用意是希望曹汝霖为他们看守“大本营”,以待通系首脑——由于“洪宪祸首”被通缉的梁士诒复起接收。在段阁垮台以前,梁士诒正应日本财阀大仓、涩泽之邀,由香港到东京,在谈“经济合作”之,复起有望,自然要支持曹汝霖再看守去。
其次是,曹汝霖正经手在办日本的大借款。不是谁组阁,都不会许他辞职。尤其是段祺瑞,倘无曹汝霖继续未竟之业,即令能卷土重来,亦无所作为。因此,作为段系灵魂的陆军次徐树铮,与曹汝霖的往,反比段祺瑞在台上时,更为密切。
当然,日本人尽是一等一的“支那通”,看到走灯似的中国政局,亦不免迷茫困惑,对于这一次段祺瑞轰轰烈烈京,不过四个月的工夫,复又黯然离京,更关切,因为寺阁施行藏相胜田主计所谓“分”的经济侵略政策,自八月底至段祺瑞辞职之前七天,已完成了四笔日币借款:第一笔,善后借一千万;第二笔,通银行借款两千万;第三笔,吉铁路借款六百五十万;第四笔,陆军购买军火借款一千七百余万。这四笔总数超过五千万,约为中国国库两个半月支的款,表面上为防国反对党阻挠,以及遮蔽国际视听,由各大银行组织银团,作为民间投资,实际上责任全在阁,倘或了问题,寺正毅立刻就会垮台。
为此,作为寺特别代表的西原三,特地去看曹汝霖,要求跟徐树铮当面谈一谈,了解真相。曹汝霖自然照办,一个电话就将徐树铮请来了。
“徐将军,”西原开门见山地说,“请原谅我直言,我们也知段总理阁是中国军人的实际领袖,但是这一次因湖南、四川军事失利而辞职,何以贵国各省督军没有希望挽留的表示?”
徐树铮略想一想答说:“我们北洋军人,但求国家步,能够上轨,并没有权力意气之争。如果段总理的后继者,施政符合大家的理想,我们个太平百姓,亦是一桩好事。倘非如此,当然仍旧要段总理来,担当大任。只要时机一到,迎刃立断,《孙兵法》所谓‘解棼丝不控拳’,易如反掌。现在各省沉静无事,正表现了我们的纪律与秩序。”
所谓“表现了我们的纪律与秩序”,就是说段祺瑞对各省督军,有足够的控制力。西原对这句话的印象很,接来便又问:“就目前看,这一次政变会现怎么样的结果?”
一听得这话,徐树铮转为很严肃了:“我只能谈一谈我个人的看法。”
“是的,是的!就请徐将军把你个人的意见告诉我。”
“以我的看法,小则,江苏、江西不免易人;大则,恐怕要请东海来收拾残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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