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哪里敢上床睡觉?我想请绍帅用电话两命令,第一,请贵军官上转告弟兄们,归我照应,武由他们自己保,不过不准再放一枪。”
“我现在想跟你商量的,就是这一,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他?”
于是,挂断电话,重新告诉通信连,分别联络各的带兵官,达了两命令:第一,跟警察总监联络,请他指挥地报到,要吃要喝找吴总监;第二,抱着枪不放——不放枪但也不放手。
吴炳湘知他是门面话,当即答说:“我也是这么希望。其实世缃兄就在绍帅边,何妨跟他商量商量。”
“唉!”吴笈孙叹气,“想不到张绍轩一念之差,会落到这么一个地步。这件事,对他的打击很大。”
放电话,时钟正打三。只见门上领了一位客人来,张勋是看惯了这个客人一溜歪斜的脚步的,心便有一阵温,急忙起迎了去。
“本之地一失,自然是致命伤。不过,消息不会有问题吧?”
“是,是报告过大帅的。”炮兵指挥官在电话中嗫嚅着说。
“自然是预备个退路。”吴炳湘试探着说,“现在公使团的领袖是荷兰公使,我想请他帮忙。”
“还有个消息更不妙。张星五这个人你知不?”
“是的,我会跟他商量。不过要我缴械投降,万万办不到。”张勋接着又说,“反正我这里你不必,只请你照看我的就是。”
“我想是不会错的。派倪丹忱兼署安徽督军,就是为了就近解决定武军,现在还不知是不服倪丹忱而哗变呢,还是军心涣散。总之,辫军是不会再有的了。”
张勋越发光火,“胡说八!你何时报告过我?”他大声吼,“如果你报告过我,我能跟你一样没脑,把好好的炮,成个废。你瞪着撒谎,诬赖官,我把你的脑袋给切来!”
“是的。”阮忠枢问,“利呢?”
“啊,啊!”吴笈孙连连,“我倒忘记了,你跟徐州颇有渊源,消息灵通,一定不错。”
“当然,这个电报是不能给他看的。我为什么打这个电报呢?”阮忠枢自问自答地说,“我得到两个确实消息,段香岩主张不必得太厉害,让曹仲珊的队伍,守住西北两面,断他归路,自然可以让他就范。无奈冯玉祥执意不允,而且会不顾一切,采取激烈手段。绍轩这一条辫他们抓住了,不死亦将受辱,我们老朋友何忍坐视。”
“这——”张勋迟疑了。
“你们怎么替我预备?”张勋问说。
“当然,当然。”
“是,是——”电话中的声音都发抖了,“是请万参谋转报的。”
“义!义!”阮忠枢跷着拇指,连声称赞,接着又说,“我刚打了个电报给老,为绍帅乞援,‘务念二十余年师生厚谊、故旧之,为之设法保全生命财产。’既然世缃在这里,再好没有,咱们好好商量。”
这一说,张勋不免冒火——生他的炮兵指挥官的气,对吴炳湘作了很令人满意的答复:“好吧!我照你的意思办,只希望你好好照应我的。”
最后电话接到东华门上,找到炮兵指挥,开就骂:“你简直混!谁让你把炮架在东华门城楼上?往北是里,往南是东民巷,你要轰谁啊?事不用脑,大饭桶一个。”
“利是可以让他死了这条心。他或许以为自己在徐州还有重兵,纵不能卷土重来,至少也可以割据一隅。所以说:‘我不离兵,兵不离枪,我从何来,我往何去。’老巢既失,归不能,负隅顽抗,已经没有意思,而况四面楚歌,
张勋以为他在推托,立即答说:“岂敢、岂敢,除了你上床睡觉我不能同意以外,都可以商量。”
“我是衔老之命,来劝绍帅的。时到如今,自然要跟绍帅共患难。”
吴笈孙想了一会儿说:“有利有弊。先从弊的方面研究:第一,对他的打击太大,恐怕他神上受不了;第二,或许会激怒他,索一意孤行。”
来客正是袁世凯称帝以前,月必一往徐州、“跑断双”的阮忠枢。他先不答张勋的话,只问:“世缃也在这里?”
“不会有问题。前两年,徐州我月必一至,绍帅,也结了好几个,常通信息的。”
“还有第二,请令东华门上的炮兵指挥官,任何况之,都不准开炮。”
于是阮忠枢将电报稿拿给吴笈孙看,只见上面有“绍轩质直忠勇,饶有血,惟脑太简单,思想太旧”,以及“今铸此大错,其心可佩,其愚可恼”的字样,不由得笑:“好一个‘其愚可恼’,足见。不过当心他恼你!”
“多谢,多谢!不过,我是备而不用的。”
这是不缴械,面有了,张勋很见机地说:“可以,可以!还有什么?”
“不就是绍帅的大将,徐海镇守使张文生吗?”
“是啊!我亦想替他安排退路。既然如此,我可以不了。”阮忠枢又说,“康圣人是避到国使馆去了,听说万公雨躲在法国医院,镜潭预备安排他在什么地方?”
张勋对他之来,安,但对他的话却不兴趣,心想:“我的生命财产,何用你来代为‘乞援’?只要我松一句,自能‘保全’。”因此,他意兴阑珊地说:“你们谈谈吧!我得去过一瘾。”
再考虑。你考虑妥当,我才好替你预备。”
“绍帅,”吴炳湘又说,“还是那句话,东华门架炮打谁啊?”
“这,”吴笈孙想了一说,“我看不会。辫帅的意思活动了,镜潭亦正在安排他的退路。”
“我想,大概是荷兰公使馆。”吴笈孙问,“还有个消息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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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这一说,张勋废然叹。“好吧,”他说,“算你报告过了。”
“是!这是于公于私,义不容辞的事。不过,我差不多已经两天两夜没合了,想提一个要求,请绍帅谅。”
“对了!就是他。”阮忠枢说,“绍帅的定武军还有六十几营,都在他手里。今天晚上我接到电报,说有哗变之虞。这是绍帅的致命伤。”
“斗瞻,这么晚了,你怎么跑了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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