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,一个是宣宗——光的嫡曾孙贝溥,皇室中,只有他跟袁世凯打过。原来筹安会“六君”在设计中华民国大总统转变为“中华帝国大皇帝”时,认为逊清皇室的“劝”必不可少。通过各关系,跟务府大臣世续倒是说通了,但谁都知,老醇王一支包括醇亲王载沣,贝勒载洵、载涛及中四位太妃,一提起袁世凯,无不咬牙切齿。这样一个形同篡位的仇人,反要推他皇帝,这话谁敢去说?
但毕竟找到了一个可以跟载沣去谈这件事的人,就是溥。他肯给袁世凯卖力,有正反两个原因,反面的是,他颇有牢,当初穆宗——同治“天”,不治而崩,又无皇嗣,宗法应该由他继承皇室,结果慈禧选了侄兼外甥的载湉。
这是旧嫌,还有新恨。溥仪在毓庆开蒙念书,选了三个伴读,一个是他的胞弟溥杰,一个是载涛的儿溥佳,再一个就是溥的儿毓崇。“伴读”除了陪伴读书以外,还有一样用,代皇室受过。
孩到底是孩,总有顽不受教,需要加以责罚的时候,但皇帝毕竟是皇帝,既不能骂,更不能打。像这样为难的形,早在周朝初年就发生过,于是摄政的周公想来一法:“成王有过,则挞伯禽。”伯禽是周公的儿,打打不要,成王如果觉得过意不去,自然就会守规矩了,是个很好的法。
但溥仪的伴读有三个,毓庆的师傅陈宝琛,却只把毓崇当伯禽,专找他的麻烦。譬如毓崇好端端地在念书,陈宝琛会突然向他喝一声:“轻佻!”搞得毓崇莫名其妙,细看方始明白,是因为溥仪书房蹦蹦的缘故。
这样一天不知挨多少骂,使得本来很用功的毓崇视书房为畏途,功课当然差了,挨骂也就挨得更凶。回家泪汪汪地诉苦,气得溥常常破大骂陈宝琛“王八”。
至于正面的理由,不外一个“利”字。其中又有公利、私利之分。私利是给溥个人的好;公利则是以皇室劝的表示,换“袁皇帝”承认民国给予清室的“优待条件”,一共八款,最重要是前面三款:尊号不废,岁用四百万元,仍暂居禁。
“五叔,”溥跟载沣说,“优待条件是民国跟咱们订的,袁当了皇上,国号要改成‘中华帝国’,他可以不认账。”
“这,这不会吧?”
“是的,本来不会,你把他得罪了,可就难说了。”
“商量,商量!”载沣把他的禅搬了来。
商量的结果,务府大臣一致主张优待条件必须保全,劝不必溥仪面,另用适当的方式表达。于是往返磋商,达成协议,先由务府给了袁世凯一个正式公文:“现由全国国民代表,决定君主立宪国,并推大总统为中华帝国大皇帝,为除旧更新之计,作治久安之谋,凡我皇室,极表赞成。”
换来的是袁世凯亲笔写在优待条件上的一段跋语:“先朝政权未能保全,仅留尊号,至今耿耿。所有优待条件各节,无论何时,断乎不许变更,容当列宪法。袁世凯志,乙卯孟冬。”
由世续送还优待条件的同时,还带来了一张照片,是五六岁大的一个女孩。“袁的十三小,他的意思想给皇上。”世续说,“特为让才来探探四位太妃的气。”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