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(2/7)

“然则我如何知荆先生是在招呼我呢？”

于是图穷而匕首见，秦舞只往后一转，就发现卷轴中别有机关——镂空了槽，嵌着那把徐夫人的匕首。

太丹是知荆轲的，此时他正在作一个极重要的决定。秦舞却不了解，张得受不住了。

于是荆轲拾起中断的话，继续讲解地图。太丹虽在演习之中，却听得几乎了神，那不但因为荆轲的辞令，娓娓言来，引人胜，最使他惊奇的是，荆轲对于督亢的知识，是如此丰富！这一区膏腴之地的沿革渊源，每年的产量，耕作的要诀，条分缕析，是；为燕国的太，实在还没有这位客卿了解得多。当说到“大王请看，这条渠就是督亢的命脉”时，荆轲的声音和指着地图的手指，都停了来，抬看着秦舞说：“看你手中的图！”

“舞，你知太遣你随我去咸，是何使命？”

“图快穷了，是不是？”荆轲接着嘱咐，“你那里把它展开！”

秦舞低一看，捧在手中的地图，还剩很大一卷，但仔细再看，是卷轴大，未展开的图却不多了。

“是！”秦舞垂着，凄凄惨

“原来如此！”秦舞惊喜地喊，“荆先生，我懂了。”

“不是的。”了然荆轲心意的太丹赶，代为解释，“原意要等一位有名的剑客，你是候补。如果这几天那位正选到了，当然你就不必去了！这不是荆先生此刻有了什么改变。”

“是！”秦舞收敛笑容，惶恐地答，“我不敢！”

“是。”秦舞这样答应着，然而他不知如何才可泰然？

太丹心知这不过是一谦让的礼貌，所以摆一摆手，表示授权给他来宣布这件机要。

这番话为旁坐静听的太丹所激赏，心想荆轲必有几句嘉许的话。谁知他不但默无一言，而且微微皱着眉，颇有厌烦之意。这使得太丹为秦舞不平，而秦舞则是百思不解了。

越是这样，越使秦舞觉得无地自容，脸上那份痛苦的表，看了叫人难过。太丹虽也失望，却不忍去责备他，只以训诲的声音说：“徒悔无益！记住荆先生的话，好好再学。”

“我还想问你句话，”荆轲随随便便地问，“你对生死的看法怎么样？”

“好！来一试。”

于是，把图卷好，重新展开，这一次，荆轲的讲解就比较简略了，看看要到动手的时候，秦舞一阵阵兴奋张，终于失手把卷轴跌在地上，连带将那把匕首也摔了来。

这一问可又叫秦舞到严重了！但话却不难回答，因为凡为太丹供养在后的勇士，平时都是以死节报知遇来互相勉励的，所以他慷慨激昂地答：“生而辱不如死而荣。如果太有所差遣，不论如何危险，决不敢辞，尤其是追随荆先生，更觉甘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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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荆先生！”他的声音有些发抖，脸亦不正常，“请赐训诲！”

于是他俩都张地注视着荆轲，但怎么样也看不他心里的意思，他沉着，目光极自然、极平静地移动着，仿佛本无视于前有人。

“如何？”太丹看着荆轲问。

荆轲向太丹告个罪，退别室，把那个地图盒拿了来，请太丹暂充嬴政，演习如何在秦行刺。

“对了！”荆轲又说，“你明白了我的要求，但怕你还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，我解释给你听：第一，我要叫嬴政全神贯注在我这面，你那里一动，便分散了他的注意力。第二，你往后退，离嬴政的距离便远了——你要切记，你所站的位置，应该以武手，能及于嬴政前为度。距离拉得远了，手不便。第三，也是最要的，地图开展的幅度，要由我来控制。我控制的是手的时机——你没有别的事要，要的就这一件，听我的招呼，手刺杀嬴政。”

“不错！是懂了。”荆轲又说，“话虽如此，也要看嬴政的态度，等他心无旁骛，或者看着我，或者看着地图，那时你方可动手。总之，匕首极利，环境极佳，在那样的形之，决无不能成功之理，尽从容应付，切忌慌张！”

“荆先生，荆先生！”秦舞急急问，“可是你觉得我不能胜任其事？”

秦舞不知地图的作用是什么，只依照指示，两手捧住图轴；另一面，荆轲慢慢把图展开，同时中指图中形势——就像真的为嬴政讲解督亢的好那样，说得极详细、极慢。

“你说！”荆轲接相问，“你怎么懂了？”

太陡然变，秦舞更是顿足敲，自责不休。而荆轲却未动怒，只闭着嘴，神不怡而已！

秦舞一愣，定一定神才想起自己听得神，不知不觉也在往后退了，于是惭愧地应一声：“我知了。地图的开展，要由你那里控制。”

“当然，当然。也不止试一遍，要试到你能够得心应手，有了确实把握为止。”

“今天告诉你吧，舞！”荆轲放低了声音说，“你我是去刺杀秦王嬴政。”

“你别逞能！”太丹赶向他告诫，“好好听荆先生教导。”

秦舞，他真的把荆轲的话，只字不遗地记在心。同时也了解到，他的任务就是那一刺，实在简单容易得很。可是越是简单容易，越容易错，他无法想象会什么样的错，只是老放不心，因而要求：“荆先生，咱们再试一遍。”

“训诲不敢当。却是有句话盼你谨记：遇事之泰然！”

“此是国家机要，我不知，也不敢打听。”

“那么今天——”荆轲把话顿住，用征询的光看着太丹。

荆轲看一看太丹，接着又说：“如果另有变化，你不能去，那时候，我希望你不必失望。”

这一说，秦舞心里才好过些，脸比较正常了。

了。

“你莫忙！咱们继续演习。”

“不知我猜得对不对？荆先生说到那‘大王请看，这条渠就是督亢的命脉’，实际上就是给我一个手的暗号？”

“我明白。”

突然间，荆轲转脸对秦舞低声喝：“你别动！”

他的声音虽低，在秦舞耳际，却如听见了轰然响的暴雷，心一震，不由得摇动了。不过，他随即想起荆轲的告诫，勉维持着无动于衷的姿态，而脸大变，却是他自己所无法察觉的。

“刺杀嬴政，就用那天你试过的那把淬毒的匕首。舞，你记住，只要破见血，嬴政必死无疑，所以你用那把匕首，不必以狮搏兔之力。你明白我的意思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