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直说了吧!”
荆轲颔首微笑,慢条斯理地答:“嬴政一向贪婪,近年志得意满,寻常的女玉帛,又看不上了。我再三思维,只有燕国的膏腴之地,如督亢这些地方,可以打动他的心。不知太可舍得割弃?”
“这有什么舍不得?而且,这不过是钓金鳌的玉饵。大事一成,督亢仍为燕国所有;大事不成,燕国尚且不保,遑论督亢区区之地。”
“太看得极其透彻。那么,我就是燕国派赴秦国修好的使者,燕国为示诚意,愿献督亢之地。可是这样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但有一层疑问。这层疑问不解,献督亢之地不足以表示燕国的诚意。”
“嬴政多疑,其实往往无中生有;只要善辩,片言可解。此所以非荆卿你来应付不可。”
“只是这层疑问,嬴政如果面质,恐怕百莫辩。”
“噢——”太丹极注意地问,“可是说我潜逃回国的旧事?”
“这有话可辩。”荆轲答,“思亲切,于无奈,自有可原。而况我奉使秦国的使命之一,正是为此请罪,嬴政能肯接见,便表示对此事已释前嫌,决不会当面再提,就算提到,我亦有话可答,不足为虑。”
“那么是什么疑问呢?”
“太可还记得鞠太傅的话?”
“鞠太傅近日多病,在寓休养,不问政事。以前几乎朝夕过从,谈到的大事极多,不知你指的是哪一件?”
荆轲心里奇怪,太丹难真个茫然不省!谁说他心思细密?看来心思细密,也只是在琐屑细微之,“明足以察秋毫而不见舆薪”,实在不是大。
一阵慨过后,重新归正题,荆轲不得不明明白白地破:“嬴政痛恨一个人,如太之痛恨嬴政,必得而甘心……”
“啊!”这太丹终于从蔽境中来了,“你是指樊将军?”
荆轲答:“太早该想到的。”
“是的,是的。我真是愚昧得很!”太丹皱双眉,不住拿手轻捶前额,不知是在自责,还是为了樊於期成为秦大计的障碍而到忧烦。
“既然要修好于秦国,却又把秦王的死敌奉为上宾。太,荆轲纵有苏秦、张仪的辩才,亦不能解释这个矛盾。”
愁容满面的太丹,好久好久才叹一声:“唉!我悔之莫及。不如当初听从鞠太傅的劝告,设法把樊将军遣走,今天就不至于如此为难了。”
“追悔无益。请太拿决断来!”
“决断?”太丹惊惶失措地问,“作何决断?”
荆轲不答。他默默地期待着,期待太丹自己省悟。而太丹方寸已,只哀恳似的追问着:“荆卿,荆卿!你倒是说呀!我一主意都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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