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慈洗冤笔记4（出书版） 第2节(3/6)

禹秋兰微笑着，正打算把宋慈放歇一歇时，一个妇人从戏台前绕过，来到了她面前。那妇人是林遇仙的妻，也算是这幻术班的女班主，她朝戏台正前方指了一，那里空来了一把椅，说是坐在那里的客人临时有事离开了，她看禹秋兰抱着孩挤在人群中实在辛苦，就让禹秋兰过去坐。禹秋兰不想麻烦别人，可那女班主实在和蔼可亲，一再相请，又说自己也是有孩的人，见不得其他母亲的受苦，反正椅空着也是空着。禹秋兰难以推却，只好连声谢，随那女班主过去，抱着宋慈在椅上坐了。

这位置正对戏台，离得很近，前方又无遮挡，宋慈只需稍稍抬，戏台上的一切便尽中。只见林遇仙站到了戏台的正前方，冲台看客拱手，大声说：“在林遇仙，打嘉兴乡来，机缘巧合，得以在此献艺，些许微末行，让各位贵客见笑了。”和气地笑了几声，“在每日只献三艺，方才这‘吐活鱼’是第一艺。接来的第二艺，唤作‘噀成画’。”说罢大袖一招，早就候在台的几个戏工搬上一张桌，桌上摆放着数只茶盏和一只大碗，茶盏中不是茶，而是五颜六的染料。

林遇仙将各染料倒在大碗里，绿绿，五彩斑斓，又倒清，搅和均匀。他缓缓念起咒语，祝祷了片刻，忽然仰起，将一大碗染料喝了肚里，肚很快微微鼓起。两个戏工在戏台上拉开一匹白布，林遇仙拍打鼓起的肚，对准白布一地染料，只见白布上渐渐显菩萨访问人间疾苦的画像，各颜互相映衬，便如刚画来的一样。

这一手幻术来，满棚看客先是鸦雀无声，随即掌声雷动。

宋慈看得惊呆了，小手举在空中，一时竟忘了鼓掌。禹秋兰对林遇仙的幻术并不怎么在意，目光大多时候集中在宋慈上，见宋慈如此着迷，心里不由得甚欣。她朝戏台的右侧望去，那女班主正站在那里。她向那女班主报以激一笑，那女班主微微了。

等到四里掌声稍缓，宋慈才从方才的惊奇中回过神来，使劲地拍起了手。相邻椅上坐着一个衣饰贵气的女孩，看起来十一二岁，听见宋慈过于响亮的掌声，忍不住转过来瞧了宋慈一。那女孩的边还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，那女轻轻碰了碰那女孩的手，：“妹妹，快看。”女孩听了的话，回望向台上。

戏台之上，林遇仙的第二艺刚结束，第三艺跟着便来了，并声称这是一门叫作“沧海桑田”的幻术，需要请上一位年少的看客相助。众多看客急忙挥动手臂，其中不乏一些并不年轻的，“我，我，我”的叫声此起彼伏。宋慈急忙举起了手，邻座那女孩也几乎同时举起了手。

林遇仙笑：“各位贵客如此赏脸，在先谢过了。请哪位贵客登台，便由拙荆来挑选吧。”说罢向那女班主抬手示意。

那女班主看了看众多举手的看客，最终面带微笑，走到禹秋兰的前，请宋慈上台相助。宋慈得知自己被选中，当真是兴坏了。那女孩的脸有些奇怪，看了宋慈一，举起的手慢慢放了去。

禹秋兰没想到那女班主会选择宋慈，她本人对幻术一窍不通，宋慈又那么小，于是连连摆手表示拒绝。可宋慈很想上台参演幻术，忍不住央求母亲。那女班主说耽搁不了多时间，也不需要宋慈什么，只需上台站一会儿即可，让禹秋兰放心就行。见宋慈一张小脸上满是期待，禹秋兰最终选择了答允，松开了怀抱，让宋慈随那女班主登上了戏台。

林遇仙请宋慈站到戏台正中央，低声叮嘱：“待会儿幻术开始后，无论发生什么，请你站在此，千万莫要移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