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下!姬琰的眼睛猛地张大——霍青根本没管这个水球,而是一伏身从水球下面蹿了过去,直冲相柳——不是,也不是冲向相柳!
姬琰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霍青把所有人都扔给了这个脑袋,自己径直与相柳擦肩而过,直冲向了一个浑身燃着火焰的人∶“阿行!”
直径将近一米的水球眼看就要拍到脸上,刺鼻的霉烂气味唤回了姬琰的神智,他总算勉强聚起精神扔了张符咒出去,瞬间一层淡白的微光将他包围,劈头盖脸的污水把白光屏障完全冲垮,但水流的颜色也恢复了清澈,只是把姬琰浇成了落汤鸡而已。
霍青根本没注意到姬琰被相柳攻击,事实上就连那五个巨大的脑袋他都没怎么看,空间被撕开的那—瞬间,他眼睛里就只看到了邵景行,只看见了那个浑身被火熔缭绕。几平变成—个火团的人!
邵景行其实什么也没听见,什么也没看见。他现在耳朵里只能听见自己呼呼的喘息,眼睛里只能看见自己点起来的火了。每时每刻他都觉得自己要被烧于成—把焦柴然后熄灭,但手腕上那枚青怯印就像他的心脏一样,每一下跳动都给他力量,让他还能牢牢地站在那里,让他能继续吸收着导能,燃烧着自己的火焰,把相柳—次次的冲击挡住。
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这样站桩输出到天荒地老的时候,他忽然感觉手腕上的青蚨血印重重地—跳,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了出去,这变化打断了他的异能循环,让他猛地咳嗽起来,看似能无限燃烧的火焰也噗地熄灭,只冒出了一股股黑烟。
不过这样一来,他的耳朵也终于能听见声音了,于是一个尾音就落进了他的耳朵里∶“行!”
什么行? 邵景行眯起被薰得发红的眼睛,想穿过面前的黑烟看—看前方,却只看见了—个俯府冲下来的脑袋——相柳已经被他顽强的火焰烧得要发疯了!
邵景行抬起手,可是掌心里火苗一闪又熄灭了。自外界吸收异能的循环一被打断就难以再立刻接续,方才那种近乎于玄妙的状态完全消失,除了肺里火烧火燎的疼痛,啥也没留下——哦对了,还有他完全被掏空的身体。
这次是真的身体被掏空了,邵景行觉得自己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一样,站都站不住。五脏六腑好像都没了,如果不是每一口呼吸肺都在疼,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摘除了所有器官,只剩下—个空壳了。
这次大概是真不行了……邵景行看着那个已经冲到眼前的相柳头颅,拼命想搓个火球,结果却只是冒出一股烟——难道真的等不到霍青了?
相柳的头颅已经近在眼前,长长的蛇信吞吐,带出一股泥土霉烂的气息,令人欲呕。不过这么耗了半天,相柳也有点儿吃不住劲,连带着喷吐的毒气都没那么浓了。但即便不用毒,被它吞掉也……
邵景行有点木然地看着相柳的嘴张大到了—百八十度,正当他心里浮起慷慨就义这个词儿的时候,刀光一闪,相柳的蛇信从中断为两截,当即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;一个人已经挡在他和相柳中间,右手提刀,左手一面薄盾挡住相柳喷出的污血,转头看向他∶“阿行——”
两秒钟之后,邵景行咕咚一声倒了下去……
邵景行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,他隐约还听见了四周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,有相柳的嚎叫,还有些熟悉的人在喊着什么,但他都没在意,因为抱着他的人身上有他最熟悉的味道,让他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。
等到他睡醒的时候,睁开眼就是一片白,床边围着一圈看起来很眼熟的机器,让他知道这是在医院。
怎么就在医院了呢? 邵景行觉得脑子还有点糊涂,像是煮得太稠的粥,有点儿搅不动。他正费力地回想,就发现床的另一边趴着个人,脸压在手臂上有点变形,但是并不影响邵景行觉得很好看。
邵景行立刻就把脑海里那些模糊的蛇身人头像统统扔开了——什么怪物,哪儿有霍青好看!
其实霍青现在也不是很好看。估计他在邵景行床边上守了很久,现在头没梳脸没设洗,下巴上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,脸颊还有几道未愈合的伤痕。再加上半边脸被压扁,这形象要换了邵景行自己绝对不敢发自拍,但他就是觉得霍青好看!
这滤镜已经厚到没治了吧? 邵景行很理智地感叹,然后开始数起霍青的睫毛来。即使半边脸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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