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8节(3/3)

了，你想去送送他吗？”

老刘是他为数不多还记住的人。朱厚照有些茫然：“他去哪儿了？”

月池没有作声，她只是给他乔装，带着他连夜奔西苑。短短几日，堂屋便变了个样。月池一掀帘，药气便扑鼻而来，无形的死气太过重，以至于连报垂了，再也不复当日的明丽。

朱厚照了鼻：“好臭。”

只是两个字，里间的刘瑾便有了反应。他啊啊地叫了声。

朱厚照的眉皱起：“是老刘？”

他第一次甩开月池的手，大步奔了去。可久的禁服药，让他也变得虚弱，刚跑到屏风那里，就摔了去，只听一声响。

刘瑾有些恍惚，好像回到了四十年前，在端本时，那个年幼顽的孩，也是这样声势浩大地奔向他。可惜，他再也唱不歌，也拿不新鲜玩意儿了。

他只能定定地看向朱厚照后的李越，艰难地张了张，无声地泪。

月池走到他的侧，她说了在满都海福晋边一样的话：“别这么绝望。我来自五百年后，我知我们不会输。”

刘瑾怔住了，只听她在他耳畔一字一顿：“五百年后，在华夏土地上，无人会因穷困被阉割去仆。工人领导农民起义……他们成功了，既没有皇帝，也没有太监，谁也不比谁贵，谁也不比谁低贱……”

“你知的，我不会骗你。我们都是一样的人，宁愿清醒地死，也不愿自欺欺人地活。”

一语未尽，刘瑾已舒一气，他最后看了张文冕一，溘然逝。

朱厚照愣愣地拉着他的手，他受着这个瘪的老太监满是皱纹的手，一变冷、僵。

记忆在这一刻，重叠唤醒。他突然站起，四寻找：“父皇呢，父皇在哪儿！父皇在哪儿！”

张文冕悚然一惊，他看向月池。月池拉住朱厚照，轻抚他的面庞：“梦里明明有六趣，觉后空空无大千。你为什么，也非要醒呢？”

刘瑾之死，彻底掀开了象的序幕。在东南的严嵩，只觉喜不自胜。机会，终于要来了。他急联络兴王朱厚熜，二人甚至冒险会面，共商大事。只是，最后商议的结果，竟然仍是急不得。

严世蕃百思不得其解：“刘瑾一死，宦官群龙无首，正是我们要奋勇争先的时候，怎么不反退起来？”

兴王一笑，只说了一句话：“鹬相争，渔翁得利。无谓脏了自己的手。”

“百足之虫，至死不僵，以扶之者众也。”虽然看李越是无力力挽狂澜了，可他们也不能第一只鸟。要让其他人先去试、厮杀，等到打倒两败俱伤时，他们再伺机来摘桃。

严世蕃犹豫：“您是认为，我们还需积蓄力量。父亲已经命我去联络破产商。”

兴王对着严嵩颌首：“您果然明。”

严嵩欠：“不过为王爷略尽绵薄之力罢了。只是，商贾逐利而行，难成大事。而那些儒商士绅，要拉拢他们，实非易事。”

兴王何尝不明白，先有他的好堂兄，再有李越，儒商士绅早已被吓破了胆，虽然不满匠人地位提升，但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和足够的保障，要想说动他们站队，也是难于登天。

他沉片刻：“名不正，则言不顺。朱家的事，终归是要朱家人面。”

严嵩本打算敲敲边鼓，未曾想兴王竟然打算亲自。他：“王爷千金贵，岂可冒险。依官看，不如还是遣世先探探。”

兴王赞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