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(2/2)

庄知鱼很想哭，还好她忍住了。她很对不起她，因为她明明在拥抱自己的人，却要为此担惊受怕。而她的人对此心知肚明，也因此畏缩起来。

庄知鱼很讨厌自己现在的状态，也很讨厌自己让穆玖伏陷了这状态。心里作了一团，她一边恐惧，一边自责，一边又贪心地想让这个怀抱停留更久。

“但你还是抱住我了。”穆玖伏说。

骗人。”庄知鱼说着，轻轻咳嗽了两声。可最后一声咳嗽还没落，她忽然察觉到一灵力在周涌动起来，咙间似乎被一清泉抚过。刹那间，所有的哑、疼痛，都消失不见了。

穆玖伏说：“放心，小术法，治个咙痛而已，凡人看不来。”

但是庄知鱼不一样，她的生活是世俗意义上的安稳。爸妈是稳定的工作、面的职业，她也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。她被限制在框架里，就连说个无伤大雅的谎都会遭受良心拷问，说得七八糟。在远离家乡的地方，她可以为所为，但这不能掩盖她满是恐慌的事实。那框架，只能靠她自己打破了。

穆玖伏知，她只是害怕见到心真实的自己。一回到家，她就变回了那个被从小到大的庄知鱼，她会不由自主地考虑爸妈的规矩、辈的心愿。穆玖伏很理解她，也不会因此苛责她。

“回术？”庄知鱼有些着急，“被人看见了怎么办？”

“怎么会？”穆玖伏轻轻笑着。

能走得决绝、断得脆，也是一本事。穆玖伏常常想，自己格里的那一拼命的特质，或许就来自于她的妈妈。

庄知鱼沉默一瞬，自责瞬间笼罩了她。“我不是一个很好的恋人，”她说，“我很对不起你。”

她怕的东西太多了，她怕这段被人发现，打破她表面还算平静的生活；她更怕对方付太多，而她无力回报以同样赤诚真挚的尊重和意……这话听起来不是个东西的，可如果不说，她一定会疯。而且，她知自己可以对她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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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玖伏事不会顾虑太多，只要是她想的事、只要能达成目的，她从来不会在意可能会有什么后果。三年前，她可以为了术士的学校，和庄知鱼度过那样丰富的三个月。三年后，她也可以为了一份报纸，踏毫不熟悉的民国十五年……她看起来沉默文弱，可她总是那么果断，果断到不要命了。

穆玖伏从小就学会了说谎、学会了伪装，在这过程中，她也学会了叛离。她看过术士村落里的陈腐规矩，也知妈妈是如何在不堪忍受的时候果断将她带离。虽然，妈妈因此对术士颇有成见，反对她回到术士的份，让她生了许多烦恼，但她也知，那只不过是因为妈妈的决绝。

“玖伏，”庄知鱼说，“不知为什么，我竟然有些害怕见到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