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其实他死在玳崆山更好一些?
他缓了许久才聚起一力气,撕了布条给自己包扎,再把袖放盖住伤。
第五君将那陶罐密封好,放在床。
这天睡过去的时候,第五君脑里还想了等他把换颜易嗓之术教给大刚、离开灸我崖的时候,该给大刚留什么。
第五君在黑夜里久久地盯着刘大刚的小脸,这张脸已经褪去了许多婴儿,显了一青年人的线条。他想,等大刚再大些,会是个仙风骨的俊朗。
第五君一错不错地望着渐满的面,前渐渐发黑。等装满了,他才掐住自己止血的位,摔在椅上。
第五君从来不喜麻烦人,最面,去帮人他觉得义不容辞,但要有人对他有恩,到了他还不起的地步,他就敬谢不,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徒弟。
大刚还是个孩,却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,已经够了。他不该再给大刚添负担。
一伤病,还要徒弟养活,他实在没有脸面。
有了,这是他最后能教给大刚的东西。
一个仙门弟,不该有一个凡人师父。更何况他已经不再有东西可以教给大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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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他们终于到达蓬莱岛的最东边,走终年不散的弥漫雾气里,站在那栋泛着浅浅霉味的小破吊脚楼前时,已经近两个月过去。
到了傍晚,大刚回来了。
他站在窗边,看向阔别一年的灸我街,果然发现街角躲着两个善扇山的小童,远远看着他这栋吊脚楼。
第五君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,他让大刚先去看望他爹,自己走了灸我崖。
暗中跟随,也许是保护他们不被堕仙所害,也许是为确保他们没有落到别人手里。
第五君在诊床上躺着,从眩的浅眠里苏醒,笑着说:“不用陪你爹住吗?”
除了他的徒弟,任何对他好的人,可能都报有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第五君眨了,忽然想起,一年之前他离开灸我崖的时候曾给大刚保证过,等回去传给他换颜易嗓之术。
他从窗边离开,从落满灰的架上取一只小陶罐,用洗净。
脸……
然后他掏一把小刀,在胳膊上划了一。
鲜血落陶罐。
第五君心里兴了一,他找到了一条跟大刚回灸我崖的理由。
第五君早就发现善扇山的人暗中跟了他们一路,还认来了一张熟面孔,善扇山右护法章幼龄。
他的血能够延缓邪咒腐蚀,这个秘密在玳崆山上已经大白于天了,从那一天起,第五君就不会再相信所有对他好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