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个个或天资卓越,或显赫,不然也不会一来便被门派选作门弟。
琼华派历代掌门皆看重后辈培育,到得涵虚真君掌教后,他生随和,便以放羊为主,教导为辅,只于每月月初设“授业日”,朔日设“解惑日”,每季度设“辩日”而已,其余时间,众小弟自行修炼。
别的都好说,每季度的“辨日”,并非才之辩,实则为修为小较,练气期弟之间打小便有过招的习惯,学以致用,也不用闭门造车。这规矩自琼华创立门派以来便有,为的是同门间相互切磋,共同步。
这规矩好是好,可到了曲陵南这便不大好,皆因她这小半个月忙着背《琼华经》,还来不及学任何新法术。她太师傅居位,早忘了小弟们还得有这档比试,毕璩倒是记得,可他事一板一,派来监督背书便心无旁驽,绝不一心二用。
因此,当这一日小姑娘兴兴穿着太师傅给的新法衣跑去讲经堂时,却发现她的同伴们皆涌在讲经堂前的空地上拳掌。曲陵南疑惑不解,走上前去,负责唱名的师兄一见她立即喊:“主峰弟陵南,练气期一层。”
众人刷刷齐看向她,要说这些少年少女皆不愧为名门正派,皆有一自来的清,便是曲陵南资质平平,修为只得练气期一层,这些人事不关己,平日授课也无人愿背一个“欺侮同门”的名声去为难她,且个个正是少年英姿发之时,即便暗地里嫉妒曲陵南一来便是主峰弟,也无人带拉脸去挑衅,多也便是莫名地对她隐隐排斥,而曲陵南生愚钝,对旁人如何看她向来不放在心上。在她看来,旁人不理会她才是应当,大家都是陌生人,不就是该谁也不搭理谁么?
于是,小姑娘形同陌路地在此上了几堂课,她正觉着经世堂也不赖,没人麻烦她,她也不麻烦旁人,却不曾想,有一天会被人当众名,再给推到众目睽睽之。
她耳力甚佳,周围嗡嗡人声立即变成一句句清晰的低语:
“瞧,这就是那个主峰弟。”
“怎的才练气期一层?”
“听说她于文始真人落难时而,真人念她的恩义,便破格收为徒了。”
“文始真人真乃信诺之人,只是报恩有千百方式,何必选个这样的弟来打脸?他可是咱们琼华千百年来第一弟啊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唉,真人就是太好心了。”
“哼,谁知是不是这丫不要脸地贴上去,你们想想,文始真人是谁,那可是天人之姿,这野丫还不是一见之就霸着不放?照我说,她分明是挟恩图报!”
曲陵南听得大好奇,正要问问她这“挟恩图报”啥意思,忽而右耳一动,听得一群少年在那窃窃私语:
“小丫换新衣裳了。”
“发也梳齐整了。”
“脸庞瞧着倒是不错,对吧?”
“是有那么几分可人的,想不到啊,前两次分明只是个乡丫鬟模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