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有新到的四腮鲈鱼,暑天人味清淡,厨房只拿葱姜料酒清蒸了送来。
因着天,姜红菱才洗了澡,一秀发只拿了个白玉发钗挽了个纂儿,发梢上还偶尔滴着珠,越发显得乌油亮起来。
待丧事办完,顾武德与程氏葬,已是三日之后。
姜红菱听着,又说:“如此说来,倒也罢了。但外街上四都是民,我们倒过这样的日,似是有些不大好。”说着,又笑:“你也晓得,我并不是什么菩萨心。只是上一世,顾家最终那样的收场,虽则是鼠目寸光之故,但说到底也还是恶事的多了。今生既然府里已是你主,你又打定了主意要襄助毓王,这件事上可是大有文章好的。”
顾家上皆是人困乏,但因西府已没了主事之人,顾思杳便与姜红菱商议迁府事宜。
两人在桌边坐定,顾思杳执筷,扯开鱼,自鱼腹取一块白多的鱼,先在自己盘中仔细剃掉了鱼刺,方才放在她盘中,说:“这鲈鱼是货行自松江那边采买来的,如今正当时节,你且尝尝。”
顾思杳勾莞尔:“货行常往吴江办货,想着你吃鱼,又当产季,便吩咐他们置办了回来。外吵嚷的这鱼价了,其实产地并不算贵。”
姜红菱,必定是顾家的灾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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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今日来同顾思杳说合葬一事,本也是想着先前的太太是二哥的生母亲。如今老爷过世,能和先前的娘一合葬,二哥心里该是兴的。自己是二太太的亲女儿,由自己来说这个话,是再合适不过。谁知二哥丝毫不肯领,竟还当众斥责了自己一番,让自己讨了个大大的没脸。她不怨恨顾思杳,却的厌恶姜红菱。必定是她了什么枕风,二哥才会如此不留面。现想来,二哥大改,也是那姜氏门之后的事。
姜红菱笑了笑,将那鱼放中,果然鲜,甚是可,不由说:“这鱼驰名天,果然有它的理。”说着,又问:“外正闹灾,虽则家中并不缺了吃,但也该筹谋着才是。我素来听说,松江鲈鱼,千金难得一尾,这节骨上又置办这样金贵的吃什么?”
两人谈及此事时,正当傍晚时分,姜红菱的幽居里已摆了晚饭,顾思杳便又留在这里吃饭。
此时已是八月末的天气,北地气候已渐转凉,但江州地江南,还存着几分暑气。姜红菱穿着一件家常的葱白茧绸褂,系着一条玉的绉纱,没穿裙。单薄的布料,隐隐透些光的肌肤。
晚饭已然上桌,依旧是老例的八菜一汤,粥饭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