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得什么角儿来唱?”黎元洪问。
了代,很想搞成形式上的南北合作,所以决主张,要请南方,特别是广东人来组阁。直系方面,吴佩孚曾有两次通电,“派何人组阁乃元首之特权”,自不便表示反对。曹锟左右则以为连黎元洪都是过渡,阁总理自也是一样,本不必反对。因此,黎元洪先派原来代理阁揆的颜惠庆“看守”阁到八月一日,旧国会正式开会,然后提名护法政府外兼广东省省,龄八十有一的老外家伍廷芳组阁。不过就在黎元洪接事的第六天,陈炯明叛变,炮轰观音山。伍廷芳悲愤得疾,不过一个星期的工夫,就让陈炯明活活地气死了。
但黎元洪却自得其乐,依旧经常轻车简从,到城南游艺园去捧金少梅。那里是大众化的娱乐场所,达官贵人绝少涉足,平民百姓也不知这个踞包厢,面团团如当铺朝奉的老翁,就是当今大总统。除非两个人去了,他才会受到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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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此光景,赵椿年知趣,站起来说:“大总统没有别的吩咐,椿年就告辞了。”
“我想找余叔岩唱大轴。你看烦他一什么戏?”
“请大总统明鉴,椿年与汇东尊人有同年之雅,椿年力保汇东,必无此事。”
“好!就是《打箱》。压轴呢?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。不过,汇东,在压轴与大轴之间,我想添一戏。”
“国庆唱戏庆祝,自然应该。”
薛观澜跟余叔岩私最好,几乎无一天不在一起。前正走红之际,若能在公府堂会唱大轴,更如锦上添。所以薛观澜很起劲地说:“叔岩的拿手是‘四打’,《打箱》《打渔杀家》《打鼓骂曹》《打侄上坟》。随大总统挑,我来关照他就是。”
“《打鼓骂曹》不好,曹仲珊会多心。《打渔杀家》也不好,以为是骂贪官。《打侄上坟》更不好,东海没有儿,听说承继的侄也不怎么成材,别以为陈伯愚是指他。”
“是!大总统这么说,我岂敢不效劳?请大总统吩咐。”
薛观澜一愣,随即不客气地说:“哪有这回事!我带着人奔丧回籍,先母得病时,人本不在无锡,从哪里去气先母?而况人贤淑,最得先母心的。”
“妙!”赵椿年赞叹着,“凭这压轴跟大轴,可真是‘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哪得几回闻’。”
于是目标移向唐绍仪。北洋军阀拿他看成死对,自然不敢到任,便由从司法总转任教育总的王惠,代理国务总理。这样过了一个多月,吴佩孚公开支持王惠组阁。而阁员中,务总孙丹林、通总恩洪是吴佩孚山东蓬莱的小同乡,且为亲信;陆军总张绍曾是吴佩孚的儿女亲家。“保派”却只得一个农商总凌霨。
“那么,你来提调。”
“那就只有《打箱》了。”赵椿年嘴,“叔岩一场,将鞋甩在上,是绝活。”
薛观澜这时才发现财政次赵椿年在座。亏得有他这一“保”,黎元洪方始霁,连声说:“坐、坐!我有事托你。”
这两个人,一个是薛观澜,他正在为梅兰芳拉拢福芝芳,所以排日捧场;一个是前清过广东师提督的四川人李准。他本是广东的员,自文改武,本通文墨,喜编戏,但场稀松,节啰唆,够资格自排新戏的名角,都不愿用他的本,只有城南游艺园的班无所谓,用了他的本,他自然每天要来捧场。
“坐一会儿、坐一会儿,不必避开。我托汇东的事,你亦不妨参与参与意见。”黎元洪说,“转双十节到了,今年北大蔡校发起举行国民裁兵运动大会,会后还有游行。我呢,这天要到南苑阅兵,发表演说。晚上来唱个堂会,庆祝一,你看如何?”
于是第二天上午,薛观澜驱车到了东厂胡同。一递名片,立即延见,不待客人落座,便用申斥的语气说:“汇东,怎么袁二小把她的婆婆气死了?你要负责。”
“这可不敢当。”薛观澜说,“公府自有事务人员,何容我越俎代庖?”
“那也可以。添一玩笑小戏好了。”
张绍曾虽跟“保派”接近,孙丹林、恩洪却只认得吴佩孚,不买“保派”的账。吴佩孚甚至将曹锐的直隶省都搞掉了。两派之恶劣,亦就可想而知。
“你不必居名义,算替我私人帮忙。这总可以吧!”
“压轴照例是武戏。叔岩唱大轴,前面就得小楼的码才相称。”薛观澜为了替余叔岩生,随又建议,“让小楼跟兰芳唱一回《霸王别姬》。”
这天两人在池座,仍然发现黎元洪在包厢中,双双起立向后转,恭恭敬敬一鞠躬。观众大为诧异,不知是怎么回事。问看座儿的才知大总统与民同乐,不免指指,相顾私议。黎元洪便坐不住了,临走时代卫士,要薛观澜去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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