责言,上劳主座之廑念,抚衷疚,良悚惶。查当日即经陈明,设有贻误,自负其责。现在亟应沥陈自劾,业已呈请主座,准将督办边防事务,理将军府事宜各本职,暨陆军上将本官,即令罢免。并将历奉奖授之勋位勋章,一律撤销,定国军名义,亦于即日解除,以谢国人,共谅寸衷。”
这个通电一发表,前线战事,完全停止,首尾不过五天,胜负已经大定,各地皖军,一齐瓦解,不是溃散,便是投降。新式犀利武,为直、奉两军所瓜分,这是段祺瑞最痛心的事。
但是最大的刺激来自徐世昌,看到段祺瑞自劾的辞呈,笑笑说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”派田文烈、曹汝霖两人将辞呈退回。段祺瑞抚今追昔,惭愤加,一时想不开,从办公桌斗中,取一手枪,对准太扣了扳机。
扳机是扣了,人却无恙。原来段祺瑞的继室,自幼丧父,为袁世凯所抚养,为袁克文兄弟呼为“段大”的张夫人,对丈夫的摸得极透,知他为兵败,或不免有此一着,早就悄悄嘱咐小弁,将手枪中的弹卸去。如今果然是防备到了。
虽是空枪,亦有响声。副官弁,闻声而至。正好曹汝霖、曾云霈联袂来访,苦苦相劝,段祺瑞只得打神,料理善后。
第一步当然休战罢兵。其时直军与奉军已直京师,一驻南苑,一驻北苑,军官们都佩着闪闪发光的新手枪,耀武扬威,得意非凡。直军主将吴佩孚的气焰,更是不可一世,领衔发电,提罢兵六项条件:第一,边防军督办官制取消;第二,西北筹边使官制取消,西北军解散;第三,将段祺瑞安置在汤山,如何置,听国民公决;第四,徐树铮、曾云霈、朱、李思浩、丁士源五人,拿法审办;第五,国会休会;第六,安福系首领王揖唐及安福系议员,逐国会,永褫公权。
于是段祺瑞、徐树铮、王揖唐,以及参加阁的曾、李、朱三阁员都垮了。段芝贵的京畿卫戍司令,换了直系的王怀庆。京城里的“当方土地”,警察总监吴炳湘,因为与徐树铮过分接近的缘故,一纱帽,亦竟不保。
当然,命亦可能不保的是这次战争的“祸首”。段祺瑞倒不要,有徐世昌挡在前面,复有重新为曹锟、张作霖所支持,而复任国务总理的靳云鹏,假惺惺地苦苦求,曹、张不为已甚,吴佩孚亦不敢擅作主张派兵拘捕。但徐树铮等人,看起来很难幸免,因为早在吴佩孚刚提六项条件时,已有一张名单吴炳湘密饬严拿。
名单是由靳云鹏拟就,送吴佩孚提。原来的名单上,一共十一个人,徐树铮为首,接来是段芝贵、曾云霈、李思浩、朱,再有就是段芝贵的秘书梁鸿志、大理院院姚震、通次姚国桢与京绥铁路局局丁士源。后两个人之被列祸首,是因为他们曾经动了小飞机侦察战场之故。此外还有王郅隆与曹汝霖。
名单先送给徐世昌看,他将曹汝霖的名字,一笔勾掉。“曹田到团河两次,劝芝泉相忍为国。”他说了句公话,“凭什么把他列名单。”
因此,“祸首”只得十个人。徐树铮与段芝贵,早就避六国饭店;李思浩躲在华俄胜银行。但英、、法三国公使通饬本国侨民,不得容留避难华人,因此英资本的六国饭店,要求徐树铮、段芝贵即日迁。
这难不倒徐树铮。六国饭店本是他暂时歇脚、观望风之。既然况不妙,他便照他预定的步骤行事,首先是跟吴炳湘取得联络。吴炳湘告诉他说,缉拿的名单是有了,他以未奉政府正式命令为托词,将那张名单压在那里。不过,他的后任,一直跟冯国璋当军法的段鸿寿,即将接事,所以名单最多只能压两天。他已经派人秘密通知朱、姚震等人,赶躲开。接着又问徐树铮作何打算?
“我预备去找建川。本不想托庇在日本公使馆,此刻事无奈,不得不尔。镜潭,请你赶快通知李赞侯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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