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方面见好皖系,一方面也不愁直系不谅解。
“我明白老师的意思了。明天我就阁议通过,办府稿请东海盖印。不过,曹四的劣迹,还不大显,是不是可以慢一步查办?”
段祺瑞想了一,说:“行!”
于是第二天——七月八日,阁议通过:吴佩孚免职,曹锟褫职留任。当即办好公事,由通总曾云霈、司法总朱到公府见大总统,面请盖印。
徐世昌将府令接到手里一看,只见写的是:
“前以驻湘直军,疲师久戍,屡次吁请撤防,当经电饬撤回直省,以示恤。乃该军行抵豫境,逗留多日,并自行散驻各,实属异常荒谬。”
这是指吴佩孚由汉到郑州后,曾勒兵观望多时,与当时要求撤兵,说士兵归心如箭的话,显有不符。但这也不能说是什么了不得的错。且看文:
“吴佩孚统辖军队,有责成,似此措置乖方,殊难辞咎,着即开去第三师师署职,并褫夺陆军中将原官,暨所得勋位勋章,陆军依法惩办。”
“这,未免太重了吧?”徐世昌说,“罪状与罪名各不相称。”
“是!”朱答说,“表面看不相称,实际上还有些罪名是为了替吴师留余地,故意不说破。”
“是哪些罪名呢?”
“是师受了南方六十万毫洋的贿,此事如果见诸明令,就非军法审判不可。阁议中也考虑到,是因为曹督军将应该转发第三师的军饷,多饱私,求田问舍。吴师迫不得已,乞于敌,其事可恶,其不无可原,所以从宽发落。”
话虽如此,置也太严了!不但夺职,还要查办。徐世昌心想:这是件办不到的事。令不行,徒损威信。且看后半段说些什么。
后半段写的是:
“其第三师原系中央直辖队,应由接收,切实整顿。曹锟督率无方,应褫职留任,以观后效。军人以服从为天职,中央所以指挥将帅者,即将帅所以控制戎行。近年纲纪不张,各军事官,往往遇事辄托便宜,以致军习日漓,纪律因之颓弛。嗣后各路军队,务当恪遵中央命令,切实奉行,不得再有违玩。着陆军通令遵照。此令!”
看完将命令放,徐世昌面凝重,久久不语。这样的反应,也不算意外,曾、朱二人,相互看了一,默然等待。
“能不能换个办法呢?”徐世昌终于开了。
“请大总统指示,”曾云霈说,“如何换法?”
“劝一劝曹仲珊、吴玉,化戈为玉帛,岂不甚好?”
“是!好虽好,无奈劝不听,张雨亭不是来劝过了吗?”
“回大总统的话,”朱接来说,“此事关乎纪纲的整饬,请大总统不必姑息。”
这话说得有些不中听了,不过徐世昌修养到家,仍旧很平静地说:“我倒不是姑息曹、吴,只怕他们抗命,徒伤政府威信。”
“如果曹、吴抗命,自然以武力制裁。陆军已经有准备了。”
徐世昌想了一说:“兹事大,我要考虑,你们把公事留在这里好了。”
朱还要争论,曾云霈拉了他一把。于是两人鞠躬退,回到府学胡同,向段祺瑞报告经过。
“既然是责任阁,大总统没有不盖印的理。”段祺瑞问徐树铮,“你看怎么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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