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(3/6)

不能不顾。”曹汝霖反复声言，财政现在能筹还一分，还有平息风的把握，迟则不及，将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。

“我来跟翼青说，先想法筹一分款接济。”

说要想法，自然要等待。一等等了三天，毫无消息，曹汝霖便又去看靳云鹏，问他，大总统有没有代筹款还一分垫款的事。

“有。”靳云鹏说，“财政穷得军饷薪都发不，哪里有钱还你们。我听说叔鲁很有钱，赌起来，一把牌就是上万，如果他肯垫借若，你不就可以维持了吗？”

一听这话，曹汝霖啼笑皆非。辞来去看王克，将靳云鹏的话，告诉了他，叹气说：“你看，这样莫名其妙的人当国，时局怎么会好转？”

“他是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。”王克笑，“他跟我说，曹田很有办法，他替合借款，动辄几千万，他不肯想法罢了！”

“你我不能受他的挑拨，只有开诚布公合作，勉渡难关。”曹汝霖说，“看样，恐怕非设限不可。”

“有了限制更坏。一天和尚撞一天钟，尽人事而后听天命。”

其时历年关已近，各学校、各机关的薪亦都欠发，挤兑的形亦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。两行负责人真怕一旦撑持不住，在历年前倒闭，市面会引起极大的不安。但如能撑到除夕，新年有五天的时间可以气，或者有奇迹现，亦未可知。

也有人提议，不妨再向日本三家银行探探气。曹汝霖听了只是摇。“前债未清，免开尊。”他说，“我有什么脸再向他们去谈借款？”

仰屋兴叹之余，又归咎到任凤苞。由任凤苞又牵一个人，财政次潘复。李思浩是安福系健将，潘复却完全是靳云鹏捞钱的爪牙。

此人字馨航，与靳云鹏是小同乡，都是山东济宁人。他的父亲叫潘守廉，光绪十五年的士，在河南过知县，笃信佛教，别署对凫居士，人如其名，“守”得一个“廉”字，相当正派。

但有其父未必有其，潘复却是个小人。他的资质本来不坏，笔很来得，仪表尤其俊秀，看来是个金玉堂的人，无奈科举已停，只好捐了个候补知府衔，分发南京候补。当时藩司是潘守廉的同年陆钟琦，照看故人之，邀他幕，是很红的一个“文案委员”。

南京是全国候补最多的地方，两江总督端方称之为“群‘’如”，品混杂，什么人都有。潘复既是藩司面前的红人，自然是这些候补结纳的对象，秦淮河畔，夜夜宵。潘复貌如潘安，生风，着实享了些艳福。无如“儿俏”以外，还有“鸨儿钞”。潘复的束脩有限，为了筹措缠之资，在他那些酒朋友设计之，什么钱都要，品行就此搞坏了。

以后陆钟琦调升山西巡抚，潘复也跟着到了太原。武昌起义，山西响应。陆钟琦阖家殉难，了大清朝最后的一个忠臣。潘复回到济宁，不知怎么结识了靳云鹏，臭味相投，合资办了一家鲁丰面粉公司。未几京，在财政当科员，浮沉僚，很不得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