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(4/10)

么？

不怎么样，这是一段笑谈。他打算等渐离来了，要说给他听，相与拊掌一笑。

一等等到黄昏，始终未见渐离的踪影；而且，田光也没有派人来招呼。这是不合理的。他虽不免困惑，但也很快地丢开了。他猜度着，其中一定有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原因在。譬如，他们忽然都有了突发的事故，需要料理，一时照顾不到他，也是有的。

于是，他拿了钱叫店家沽酒割，在灯看着吕不韦门客所著的《吕氏秋》，陶然一醉，便梦乡。

再一天，他估量着渐离一定会来，仍在旅舍等候。结果，依然如昨。这一，荆轲心里有气了——但是，每一生忿念，他立刻便有警觉；同时，极力把中那不平之气压了去，直至消失。

气是消失了，疑惑却还要求个落石。渐离不来，何以田光也置之不理？既然他把自己安排在这旅舍中，便算是他的宾客，好歹该有个代。这样为德不卒，决不似年德劭的者行为。

一想到此，荆轲到事不妙，觉得自己该有个打算，打算一个退步。第一着是先把况打听个明白。

于是，他闲踱到前廊，门那间屋中的旅舍主人，老远便站了起来，向他拱手招呼。

“客人请坐。”旅舍主人向同屋中在闲谈的汉介绍，“这位就是日前制服了秦舞，救了白七命的侠客。”

“哦——”屋中顿时现了一片嗡嗡之声，同时都表现敬仰优礼的姿态，让上位，招待荆轲。

他以谦逊的微笑，向所有人以目示意，然后，又推让了一会，才上坐。

他看到那些人，略显拘谨，心里微有不安，便即说：“各位请照常谈话。荆某观光上国，正好从各位的论中，领略此间的风土人。”话是这么说，但原来的气氛，实在已被他这位不速之客扫除了。大家都拿他作个对象，殷殷致其寒暄之意。这在荆轲，自然应付裕如；可是他想从别人中打听田光和太丹的目的，却是落空了。

暮渐起，人群散去。最后只剩荆轲、店主人和另一个眉大、看上去傻兮兮的大汉。荆轲请教过他的姓名，名叫武平，说得一极重的齐鲁音。

“嘿！姓荆的，”武平一直不曾开，开来鲁万分，“俺请你喝个酒。喝不喝？”

“怎么不喝？”荆轲欣然答应。

“好，你等着！”武平在他肩上使劲一拍，借势站了起来，扬而去。

店主人原以为武平不谙礼数，过于鲁莽，怕荆轲心中不快。见他这个样，方始释然，而且也佩服他的涵养，但仍旧为武平作了解释：“这姓武的朋友，不会说话，心是好的。”

“质直淳朴之士，近年是难得的了。”荆轲这样回答。

“像足这样和易近人，也是很难得的。”

荆阿笑笑不作声，心想，我的就只是“和易近人”么？不过有这项也不坏。到可以结朋友——朋友是越多越好，特别是在榆次与盖聂论剑以后，他越发到意气之争，有百害而无一利，非浪迹天涯，待价而沽的策士应为。

这样想着，他决意要武平这个朋友。因而他问店主人：“那位武兄，以何为业？”

店主人作个诡秘的微笑：“回你就知了。”

不一会儿武平来了，左手提一葫芦酒，右胁挟一条极的黑狗。他放酒葫芦，把那条狗提得的，得意地说：“看，看！”

六畜中除了“太牢”，就数狗好吃。店主人咽了唾沫，极赞：“好，好，好！又是黑的。今天我可叨贵客的福了。”

“只是没有好酱。”

“我有，我有。”店主人说着便衣袖，走向设在廊前的土灶，“我来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