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宋慈,“那他领军前的经历,你可清楚?”
弥音了,:“他领军前过虞候,曾是韩侂胄的属。”
“那他有没有提到过一起发生在十五年前的命案?”
“什么命案?”
“临安城北锦绣客舍,一起传得沸沸扬扬的举杀妻案。”提起亡母一案,尤其是“举杀妻”这四个字时,宋慈的声音有些发。
弥音回想了一,:“你说的命案,我不记得虫将军提起过。”
宋慈的神黯淡了些许,:“那他有没有说过,他替韩太师办过哪些事?”
“虫将军说过,他早年是韩侂胄的门客,替韩侂胄办过不少棘手的事,很多时候不消韩侂胄言明,只需一个,他便自愿赴汤蹈火,哪怕不择手段,也要把事办成。韩侂胄一开始很仰仗他,后来却嫌他办事太过自作主张,只提他了虞候,隐隐有疏远他的意思。若非他得知了韩侂胄的秘密,还得到了关于这个秘密的证据,本不可能得到领兵的机会,只怕一辈都只能当一个小小的虞候。”
“所以虫达能将军,并非韩太师有意提,而是靠威胁韩侂胄换来的?”
“我也不瞒你,虫将军的官爵,是靠威胁韩侂胄换来的。那时绍熙禅已成,韩侂胄虽然得势,但赵汝愚还没被贬,韩侂胄生怕虫将军他的秘密,这才答应了虫将军的要求。但他也防着虫将军,要虫将军把所有家眷接到临安安置,才肯答应他外领兵。”
宋慈原本以为虫达是韩侂胄的亲信,因为一人得犬升天,才得以被提为坐镇一方的将军,没想到背后的缘由竟是如此。他:“这么说,虫达与韩太师早在临安时便有矛盾,这个矛盾从一开始便不可弥合,后来韩太师的权位得以巩固,打算除掉虫达,虫达这才被逃?”
弥音了。
虫达的死终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。宋慈奉旨密查虫达一案,案已经明朗,唯独不知韩侂胄千方百计要掩盖的秘密是什么,此外便是缺少实证,涉案之人大都已经死去,人证也只剩弥音一人。欧严语只是听说了这些事,算不得真正的人证。如此一来,弥音的存在变得愈加重要,宋慈无论如何不能让其轻易赴死。他:“骐骥一跃,不能十步;驽十驾,功在不舍。明知这一跃是死,不可能成事,你何不为驽,求那不舍之功?”
“我本就是驽,数年不舍,却无丝毫功成之望,这才求骐骥。这一跃若不能十步,那能跃多远,便是多远。”弥音叹,“狐死首丘,土为安,只可惜我和太骥再也不能归葬故里。”
弥音说这话,那就是好了死异的准备,其死志之决,已是无法再劝。宋慈想了一想,:“你行非常之举,我求查真相大白,你我各有持,看来是难以相劝。”话一转,“但我希望你能给我十天时间,我会在何太骥的案上给你一个代。你隐姓埋名了六年,这么时间都等过来了,还怕再多等这十天吗?”说着朝窗看了一,“韩太师每日都会上朝,每日都会行经此地。十天之后,倘若我给不了你代,你驽也好,骐骥也罢,我绝不阻拦。”
弥音把一摆,:“我说过,查案本没用……”
“十天,”宋慈盯着弥音,声音斩钉截铁,“我只要十天!”
有那么片刻时间,弥音默然不语,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宋慈。他已见过宋慈好几次,也曾面对面地受过宋慈的查问,宋慈留给他最的印象,是那在阅尽世事的人上也极为罕见的冷静沉,其人如冰之,无法见其起伏动。然而此时的宋慈,神锐利似有锋芒刺,弥音看了片刻,叹了气,放了手中的匕首,:“我只等你十天,多一天也不行。”
宋慈:“这么说你答应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