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他现今在何,你可知?”
“那怎么能不知?吴此仁能说会,又肯吃苦,那裘买卖,没几年便挣了大钱,在城东盐桥附近开了一家‘仁慈裘铺’。前两年我还去看过一回呢,那裘铺可不小,比周围铺大上一多半,摆满了各帽冬裘,全都是值钱货。”说起这一趟裘铺之行,老伙计一脸神气,“吴此仁记是真好,隔了那么多年,居然一便叫了我的名字,还吩咐伙计端茶送,对我是各招呼,周到得不得了。”
刘克庄不清楚宋慈为何要找这个吴此仁,但经过一番打听,他觉得这个吴此仁的确有些问题。他准备往盐桥走一趟,去仁慈裘铺看看,亲自与吴此仁打打,先摸摸对方的底细。
刘克庄给了那老伙计一串钱,算是答谢。他走火房,正打算穿过客舍大堂,却望见一个熟悉的影走了客舍大门。他看得真切,那形虎背熊腰,竟是随行护卫韩侂胄的甲士夏震。
刘克庄脚一顿,缩回了,待得夏震走远了,方才现大堂,叫住一个跑堂伙计,向大门外一指:“刚才走去那人,是你们这里的住客吗?”
那跑堂伙计朝大门外望了一,应:“不是住客,那人是来行香房见客人的。”
刘克庄面狐疑之,转过去,朝行香房的方向望了一。过去这段时日,行香房一直是韩絮在住,夏震来行香房,自然是去见韩絮,韩絮明明已与韩侂胄闹僵了,怎的还会与夏震私见面?刘克庄将此事暗暗记在心,走锦绣客舍,朝盐桥而去。
此去盐桥不算太远,经众安桥,过教钦坊,行不多久便到了。盐桥以东,一整条街都是各售卖绸缎、裘、衣鞋帽的铺,玲珑绸缎庄也在这里。刘克庄沿街行去,很快在这条街的正中,看见了“仁慈裘铺”的招牌。
如那老伙计所言,仁慈裘铺比周围铺大了近一倍,招牌漆成了金,在一众店铺之中尤为显。刘克庄朝招牌上的“仁慈”二字瞧了一,心想这店名听起来更像是一家医馆或药铺,与裘可谓是风不相及,但转念一想,这不就是把吴此仁的名字倒过来念吗?想明白店名的由来,他不由得一笑,迈过门槛,踏了铺。
裘铺里弥漫着一的味,各羊帽、羔帽、冬裘、褐裘新旧不同,分列里外,摆得满满当当。早有伙计转柜台,笑脸来迎:“这位公,里边请,里边看!”
一见刘克庄的穿着打扮,伙计便知刘克庄是富贵之人,径直将刘克庄迎里侧,这里摆放的都是崭新的裘。
刘克庄随手一指,:“这冬裘如何卖?”
那伙计大拇指一翘,:“公真是好光!这冬裘年前才从北方运来,看起来富贵,穿起来和,那是冬裘里的上品。”说着比三手指,“价钱也不贵,只要三万六。”
刘克庄心:这样的冬裘被说成是上品,要价这么,还敢说不贵?嘴上却:“三十六贯,倒也便宜。”随手朝旁边的羔帽一指,“那这帽呢?”
那是一妇人的羔羊帽,这几年在临安城里很是盛行,尤其是雪后初晴天气,不少贵妇游赏雪,都以羔羊帽为饰。
那伙计笑:“公是买来送人的吧?这羔帽是丽来的上品,便是放整个临安城也不多见,就这么穿去,任谁都要看几。这羔帽也不贵,万八千就能拿走。”
一听要十八贯,刘克庄一也不想多瞧,掉走回外侧,那里摆放的都是稍旧一些的褐裘。
那伙计赶跟来,:“这些都是旧货,千钱一件,哪里得上公?里边还有一些上等裘,小的再带公去看看!”又想请刘克庄往里边去。
“你们掌柜是吴此仁吧?”刘克庄没有挪步,看着那些褐裘,随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