伙留那么明显的鞋印呢?那鞋印实在太过明显,从床前延伸至窗,明显得仿佛生怕别人不知凶手穿多大的鞋,生怕别人不知凶手是从哪里逃走。对此他想到了两解释,一是凶手杀人后急于逃离现场,急之没有留意脚,其中一人留了鞋印而不自知,另一人只是侥幸没有踩到血,这才没留鞋印,而留鞋印的那个凶手,脚与宋巩差不多大小,鞋的尺寸也就差不多,毕竟这世上穿同等尺寸鞋的人,其实不在少数,这才害得宋巩蒙冤狱;另一解释是,留满地鞋印的,就是他父亲宋巩的那双新鞋,凶手故意从衣橱中找这双新鞋,穿上后在房中留鞋印,以达到嫁祸宋巩的目的。
宋慈推想着这两解释,慢慢地站起来。
“我娘亲的案如今知晓的人已不多,知之人只会更少。”他看着祁驼,恢复了查案时一贯的冷静,“你算是少数知之人,我想向你打听几件事,不知可否?”
祁驼叹了气,:“你想问什么就问吧。”语气不再带有怨恨。
“我娘亲的裙袄上,”宋慈开始发问,“是有一血指印吧?”
他记得当年父亲被郭守业当成嫌凶抓走时,母亲的遗也被府衙差役抬离了行香房。当时欧严语拽住他,不让他跟着追去,但母亲的遗从前抬过时,他看见母亲沾满鲜血的裙袄上,有一三手指细的血痕,一看就不是浸染而成。当时行香房外挤满了看闹的伙计和住客,就在他的目光追着母亲的遗而去时,他忽然看见了虫达。虫达站在围观的住客当中,右手缩在袖里,整张脸没有任何表,看起来尤为冷峻。
“血指印?”祁驼摇,“我验尸时看过裙袄,不记得有什么指印。”
“三血痕,”宋慈提醒,“手指细的血痕。”
祁驼想了一想,:“血痕倒是有,但那不是指印,没有手指那么,像是揩拭什么东西留的。”
宋慈回忆当年的场景。彼时年幼的他,因为母亲的死和父亲的被捕,整个人都被吓蒙了,本没有朝虫达是凶手上去想。此后年岁渐,不知从何时起,他想起了虫达的右手只有三手指,当日破辨之时,他是瞧见了的。他把那三血痕与虫达的三手指联系在了一起,想着那很可能是三带血的指印。祁驼的话,让他又一次仔细地去回忆,那三血痕在时年五岁的他看来,是有手指那么,可如今二十岁的他再去回想,那本没有成人的手指细。比起指印,那的确更像是揩拭什么东西留的血痕。但虫达现在锦绣客舍,现在围观的人群之中,他是不会记错的。
“那我娘亲的上,可有一枚带玉扣的平安符?”宋慈又问,“检尸格目需要填写遗,你看过郭守业的检尸格目,上面可有记录?”
他知郭守业在尸伤痕上有意遮掩,但遗与此无关,想来不至于在这上面虚作假。他问这话时,向一旁的韩絮看了一。他所问的平安符,是母亲遇害之前,韩淑将其送回锦绣客舍,临别之时送给他母亲的,此前韩絮讲述这段经历时曾有提及。他不希望放过任何一细节,无论这细节与案是否有关。
“我不记得有什么平安符。”祁驼回想片刻,摇起了。
“所以现场消失的东西并不算少,除了家父的一双新鞋,还有我娘亲的一支银簪,以及这一枚平安符。”宋慈低声自语了一句。
他想了一,问:“当年查案之时,是郭守业也好,是你也罢,不知可有查问过锦绣客舍的伙计,尤其是那个掌房门钥匙的姓吴的伙计?”
祁驼回想了一,:“你说的是那个脖上有一大块红斑的伙计吧?问过,他说你母亲未时回了客舍,就拿着钥匙去给你母亲开了房门,后来他就忙去了,其他的事他不知。”
“只问了这些,”宋慈,“没问别的?”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