庙上留过名字。
刘基想,没想到第一次拜祭刘贺,竟然是在挖他的墓之前。
王祐喝了一酒,神变得迷离。他这时穿的也和平常不同,特意找太史慈要了全甲胄,突然就变得端庄严整,不像盗贼,倒像个将军。他说,摸金校尉这说法不是随便取的,官位自有气,能镇住邪煞。在他后,还站着太史慈新派的几名亲兵,全都膀大腰圆,令行禁止,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说。
他主持了整个祭祀仪式,满哦,不辨文句。奉太牢,洒乌血,平地起风。
诵结束以后,他拿一把短刀在手,朝刘基咧着嘴笑,笑得刘基心里发,才说:“公啊——天龙,别说校尉了,将军也压不住。这几日你学了我一本事,总得报答是不是?把手伸来,给祖宗奉上一刘氏裔的血!”
刘基看着自己的血汩汩青铜卣,前烟雾弥漫,觉得有发昏。后都是士兵,他没有拒绝王祐的权力,只能任由他划破自己的手掌,收取人血。装血的青铜提梁卣也是从墓里拿来的,非大汉所制,而是周代古。雷纹、凤鸟纹、夔龙纹,透古代的野蛮和力量。
王祐见差不多了,丢给他一尺素巾,便拿起提梁卣,带着所有人绕过案桌,穿过石庙,直行上小山丘。现在他们已经确信,这就是刘贺墓的封土。
行至往看,整座上缭只飘着守夜的火光。
王祐念罢祷词,将卣中鲜血缓缓倾倒于地,手极稳,极细,像从地底一红丝。血在地上慢慢聚成一小团,星月在上面浮两光,覆一层霜,然后迅速被大地嘬去,了无声响,不留痕迹。
然后亲兵们就开始挖。
刘基伤了一只手,还冒着血,王祐没让他动手,只是每往挖一段,就要用他教过的方法去探一探土质,辨别浅、年代、材质、粘。刘基可以判断这是人工垒成的熟土。越往挖,粘越大、土质越,只有亲兵才能挖动。再往挖,黄泉仿佛隔着地的泥土,往盗里蒸气,越来越闷,每一呼都变得分外困难。有一名士兵差过去,被其他人拉回地表,躺在地上了很久,像一座起伏的小山。
这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任务,他们工作直至平旦,便各自解散。破晓之前,彗星一直在天上定然不动,所以慢慢与月亮拉开距离,成了东西分抗礼之势,又像是紫夜对他们的罪行睁一只,闭一只。太一来,彗星迅速隐没不见。
太史慈问王祐,白天不能继续?
王祐回答,就算是曹,也不敢让刘氏曝尸在光天化日。
太史慈指指亲兵,说,无妨,他们都能为我而死。
王祐沉脸说,我知你着急,可这事只能规矩来。
太史慈四看看,没有说话,就带着兵走了。
第二日夜,开挖展变得缓慢。
从地十米的位置开始,土层变得更加结实,牢固几乎有如城墙。王祐事前让他们准备了各各样的工,番使上,确实有所推,但速度仍然受阻。太史慈总是看天,甚至带上了占星的,他发现彗星的尾变得更,位置往西边迈,不数日,必然消失于西天。除了天象,时间拖得越,也越有可能被孙家发现。所以他增加了亲兵的数量,又让他们从太山的一刻起就开始动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