儡,自然是垂丧气。
有人说,他看着的,瘦瘦的,不是小孩儿,也许能当很久的皇帝。
有人说,你看他,斩缞服上面还了个白白的玉带钩,差儿没看见。
还有人说,他旁边那位大臣,好能哭啊,看得我也想哭了。
龚遂向来擅哭,而且每次都发自肺腑,所以离他近的一侧路旁,越来越多人跟着啜泣。他在昌邑国的时候也一样,官员侍卫,布衣苍,跟他哭了一批又一批。那些跟着掉的泪虽然不是他有意为之,却给了很大的安,让他觉得天行有常,圣王之终究是有希望的。可这么久以来,他从来没有打动过昌邑王。看着王面无表地缩在车里,睛一直连于虎轼、龙枙、羽盖,他又觉得像是孤立于海面,上脸上被浪拍了又拍。
从东都门西行八里,便到宣平门,这就是真正的安城北首第一门。刘贺自然还是沉默,甚至连城门也没抬看一。
了宣平门,继续沿大街一路自东向西,会在北首望见厨城门。从厨城门折往南面,穿过纵贯安城的南北中轴线章台街,便能直抵未央。
龚遂又说:“等到未央外,便会见大将军霍光了。”
刘贺还是哑着声音说:“大将军或是大司,我也只是这般样,哭不的。”
“大王明鉴:是大将军在安力排众议,大王才能继得大统。哪怕不吊唁先皇仁德圣明,也应该激大将军功劳不是?”
“龚老不必迂腐。霍光有他自己的计较,选了孤来,不意味着孤便要仰他的鼻息而活。”
龚遂有些急了:“可大将军任事三十载,辅政十三年,恩威并重,福泽四海。要是大王执意与他作对,不仅困难重重,还可能影响登基大事,大王也不在乎?”
刘贺沉默。
“老臣和中尉王吉,在过去千里路途上多次上书、多次劝谏,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。小王爷从前不服礼制,觉得多有束缚、难以施展,都没关系。后来找了这么多侍卫佞臣,日日夜夜多有所为,那还是在王国里,臣属们相机应变一,也不成问题。可现在到了安,要是一步走错,不仅大王陷囵圄,还会让后面这么多臣属百姓受到牵连,甚至一朝人落地!这样结果,大王难就不能顾忌一吗?”
龚遂以前劝过、哭过,却从没有真正恼怒过。这次在王舆上,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了来,直说得满脸涨红,两也充着血丝。
他意识到车还有无数双睛正在看着,于是转回去,张开嘴呼。百姓只当他是哭得不过气,并不知车上已经爆发了一锋。
车驾又过几舍,未央在日光闪金碧琉璃瓦,殿之间又有阁在空中勾连,恰似天上阙,不在人间。龚遂第一次到安城,一时看痴了。
刘贺也拄着杖,直了直,吁一气,说:“龚老,你看这大汉安城,从汉祖始建,据说前后经过三十万人之手。这座未央也一样,多少贵胄公卿削尖脑袋去,多少黎民百姓寒着尸骨来。你说,这难都是祖一个人的功劳吗?都是他一个人的重担吗?没错,他是天,天共主,可哪怕是为人父母的,也没办法为孙后代负责到底……每个人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,孤扛不了这么多东西,不行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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