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曹?”
“至少一定有司空大人的首肯。”
“曹让你们送的,允许你们留在扬州不回去?”
“家里人早就没了。剩我们几条贱命,不得司空的计较……至于送达与否,他们似乎自有方法得知。”
“给谁?”
黑衣人首领嘴,睛扫一遍另外三个人,然后压着声音说:“司大人答应把我们放了,便说。如果听完以后,还要送,我一人送去;如果不送了,那一切就跟我们无关,我们在江东苟活而已。不论如何,东西我们都不要了。”
“吕司,”吕蒙手一个小领队忽然说,“我看这几个人鬼鬼祟祟,惹人生疑,还是赶杀了吧!”
这么的埋伏时间里,除非主将命令,他的曲从来不多说一句话,现在却突然建言。吕蒙侧一看,只觉得那个佰的里幽幽的,冒着青光,虽然掩饰,却忍不住往金饼的方向看。光那地上一摊,已经是寻常兵卒一辈也拿不到的财宝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远在城外,对面又是异乡来客,背景不明,完全在法外地带。在这里杀人越货,哪怕是军队,也很难指摘。
果然,另一边,也有一位士兵说了:“你,过去,把那边的包袱也打开。”他拿刀朝其中一位黑衣人肩上沉沉一拍,几近杖打,对方只能踉跄着听命。
“你也去!”还有更多士兵在叫唤。
未顷,几个布包都已经在地上摊平。诸般什其实不多,但在过半的夜里,都显得熠熠生辉。寻常人都能认来的,有丝绸两匹,青铜熏炉一只、豆灯一只,玉佩、玉环、玉璧数枚,盒,奁,件件数来,有一二十件东西。
“腌臜东西,这几个是什么人,竟有这么多宝。一定是图谋不轨!”那佰恶狠狠说完,竟一脚把边的黑衣人踹倒在地,又踩上两。其他士兵也纷扰:“快杀了!”“留不得他们!”还有人说,既已拦截来,本就不需要知原来要送给谁了。
如果从俯视,会发现这只锐小队,忽然变得有些混,像一朵逐渐弥散开的云。围着展的财宝,所有人似怒似喜,似惊似恐,保持一段距离,却又被牢牢附在那安全范围之外,嗡嗡嚷着,失去原本的秩序。
“你们别来,这人的命不要了吗!”黑衣人首领也张,刀在士兵的脖上又了,快要嵌里。连那士兵自己也慌起来,喊着让同僚停手,却没有一效果。
这时候,人命已经不重要了。
吕蒙的声音,终于压来:“大家跟随吕某这么久,应当知,好都是大家的。但杀不杀,什么时候杀,这里只有我说了才算。”话语并不激昂,却将士兵们闹哄哄的声音削去一半。他们依然贪婪,却停住了刀兵。
但这能控制多久?
——他没有把握。
这是江东军制的特决定的。孙策早期依附袁术,只带千余兵南,几年之间,席卷江东,之所以动作这么快,就因为他没有完全凭借自己去筹兵募粮、扩大势力,而是放任大小将领、宗帅、豪加,各自领兵,各凭本事。所以直到现在,在豫章、鄱、丹各郡,将领各自扫山越、讨叛、平豪族的,缴获的兵员资粮大分都可以留自用,只要拿小分上缴地方。
猛虎虽,唯有四爪;狼豕分,众数百千。这就是为什么孙家虽然横行杀戮,人心惶惶,却始终能保持脆弱平衡的一个原因。
吕蒙就是这里面的一只狼——目前还是不太起的一只。原因很简单,他的曲继承自夫邓当,原来就是别司编制,仅仅是很小一支。后来蒙孙权垂青,让他吞并了另外几支曲,才有现在的状态。但吕蒙没有家底背景,兵卒吃穿用度,一心所系,唯有功绩和掠夺,这里面掠夺还占得多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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