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持有的剑品质差了一大截,加上对方仗着修为时间,年纪大,手不遗余力,两三就砍碎了他的剑,一脚将人踹翻在地。
他穿了件雪白的衣裳,脸也雪白,可经地上这么一,就成了个脏兮兮的泥娃娃。像是早就习惯了,那么幼小的孩,瞳仁里都是麻木和平静。
他跪在地上,膝盖挪动了一距离,去捡碎成片的残剑。虽然是极为普通、劣质的剑,谁都可以任意取用,但星阁的事不喜他,每次总是诸多刁难和阻碍,他要去取一把新的剑,就得带上旧剑碎掉的证据。
因为他父亲是族,他有着半血统,当年赤渊族侵云境,这里的许多许多人,都死过亲族。
大家都不喜他,很正常,他也不喜自己。
他正拾捡着,一只脚猝不及防地踩上来,一瞬间,尖锐的碎片刺了孩童的掌心,瓷砖上一片鲜红缓缓呈扇形从他的手心、师兄的靴底铺开。
“喂,小杂血了……”有人声音慌,毕竟再怎么厌恶族,这也是掌门亲传弟,泉君是他们招惹不起的。
“放心,小杂不会告状,泉君也从不这些事。”那师兄嘴角扬起,恶劣地加重了力,“你们说,族都得那么难看,凭什么这小杂就得跟个瓷娃似的?都怪他这张惹是生非的脸,骗得宗中不少仙心疼他……”
“还能是为什么,肯定他娘得好看呗。”
“啧啧,再好看怎么样,还不是被那族……”
孩童本安静地垂着眸,睫忽然颤了颤,抬起来。
鸦羽似的睫,覆盖的是赤转,宛若血玛瑙般的瞳仁。众人一怔,疙瘩顺着脊椎爬上来,不肯承认那是害怕。
“师兄。”孩童静静,“给我阿娘歉。”
“歉?她要懂礼义廉耻,就不给生你这个小杂……”话音未落,对方骤然在短促的闷响中痛呼一声,倒了去。
“小杂,反了天了你……”
克制着凶,他只让他们破血才肯罢休。但年纪太小,围攻之自己没落着好,浑都是血,别人的,自己的。
破血的孩童藏在林间,天亮了又暗,暗了又亮。
谢隐泽被分到的住所叫玄源,他不想回那个地方。空空的,风一就有鬼哭,不像家,像一个坟冢。
黑夜中,一袭白裙葳蕤迤逦,层层如莲盛开。
乔胭在他前蹲来,看着前稚的孩童。他嘴燥,很久没有睡觉,瞳仁中的猩红还倔地不肯消退去。
乔胭尖尖的放在膝盖上,抱着小问:“小boss,你在想什么?”
他看不见她,看不见这个夜中貌若神女,尾泪痣却若山间魅般蛊惑的女人。
在乔胭意料之中。因为这里不是现实,而是回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