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善在昏昏沉沉的睡去之前还在天真的想着,裴世矩的揣测也未必是对的……搞不好这次是个大乌龙呢,薛延陀压根就没有南下。
结果黄昏时分,睡了三个多时辰的李善再次被叫醒了,睁开眼都已经自己还在梦中,因为他居然看见了远在原州的李楷。
“怀仁,怀仁!”李楷看李善睡眼朦胧的模样,哭笑不得的用力晃了晃李善,“怀仁,快醒来!”
如在梦中的李善心里一个激灵,用力揉了揉眼睛,看见了李楷身后的陈叔达、柴绍、窦轨,不禁脱口而出,“灵州有变?”
“十月初八,都布可汗率约莫三万突厥骑兵渡过黄河,与薛延陀联兵,七万大军当日攻陷凉州。”窦轨阴着脸道:“张仲坚遣派信使连夜赶往原州,李德谋连夜动身,携带信使入京。”
“来得好快!”李善翻身下床,看向窦轨,“陇州、岐州兵力?”
“信使早已经赶去,但陇州尚好,已经集中兵力南撤岐州境内,但岐州兵力可能要迟些。”窦轨叹了口气,“陇西战报尚未送来。”
李善不禁龇牙,淮安王李神通废材到了这种地步吗?
大军压境,居然军报都没回报长安?
李楷补充道:“此次南下途径泾阳县,陇州总管李孟尝尚不知陇西之变。”
其实李神通还真不是那么蠢,早就遣派信使赶往长安了,可惜信使在河州撞上了正在偷袭大震关的天节军……尸首都不知道在哪儿了。
李善用力揉着眉心,低声道:“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淮安王坚守金城……”
“但突厥、薛延陀七万大军,绕过金城南下河州,再过秦州就能侵入陇州。”窦轨也是挠头不已,“胡骑必入京兆。”
李善默默点头,想将敌军挡在京兆之外,现在是不可能的了,只能利用短暂的时间尽量集中兵力。
一旁的陈叔达突然说:“适才在承天门,尉迟恭意欲出兵……”
“出兵?”窦轨眉头一蹙,“怀仁?”
李善也是眉头大皱,片刻后才道:“挫敌锐气……倒是可行,但胡骑先锋兵力不知多寡,若是不敌……”
“太子殿下呢?”
片刻后,李善赶到了两仪殿,李世民正在与性情刚烈的萧瑀掰扯呢,上面的李渊犹豫不决。
李渊心里有数,目前尉迟恭麾下的三千精锐是京兆府内短时间内唯一成建制的大军,一旦溃败,那后面真的不好打了。
萧瑀居然高声道:“此刻不可浪战,当以长安为重,更何况陛下命魏嗣王总领战事……”
刚刚赶到的李善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,苦笑道:“宋国公,宋国公,在下未曾得罪你吧?”
这话简直就是把李善架在火上烤啊,看这架势,不把李善烤糊烤焦不罢休啊!
李渊也挺无语的,虽然他信任李善,但更信任李世民。
“胡骑势大,若不挫其锐气,难挡锋芒。”李世民神色不变,向萧瑀解释道:“苏定方、尉迟恭均为名将,当不会败北。”
萧瑀脖颈都粗了,正要开口反驳,李善抢在前面道:“太子殿下此言甚是。”
“怀仁且分说一二。”李渊有点动摇了,李善也赞成出兵吗?
“陛下,宋国公,太子殿下此策挫敌锐气还是其次,首要惑敌。”李善正色道:“若是任由胡骑铺天盖地而来,遮蔽战场,围困长安,各地援军很可能会各自为战,难以汇集。”
李世民赞成的点点头,“必要首战挫敌锐气,使敌难以探明京兆兵力,才能让河东、延州各地援兵陆续赶至长安。”
李渊微微点头,李善向对军略不太了解的萧瑀解释道:“突厥、薛延陀均是骑兵,京兆太大了,胡骑最是擅长大范围穿插,一旦绕到长安北侧甚至东侧……”
“长安不敢贸然出战,而河东、延州甚至陕东道的援军会被一一击破。”李渊也醒悟过来了。
“首战挫敌锐气,只需要拖延一两日,河东、延州的援军就能从北侧、东侧赶来。”李善舔了舔舌头,“不要也不能太过冒险,以掩护陇州、岐州兵力回撤京兆为先。”
“呃,最好是只攻突厥,放过薛延陀……”
“不不不,如果是只攻薛延陀,他们从未与大唐正式宣战,或许会退去……”
李世民好笑道:“此战以苏定方为主将,由他自择之吧。”
“那便如此,以苏定方为主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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