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节(4/4)

州亦属江淮，福州之雨早晚会泽陂江淮各州。”姬无拂知自己疲懒的形象人心，她确实偷懒，一向开个就把事丢给亲友属，但唯有这件事是尽心尽力地在持。

“正因江淮税赋为家国倚重，此地无需我多费心思，却要留人看顾，以观后效。再往南去，母系旧风遗存，更不必令人去添。反倒是中原之地，千年旧俗，遗毒骨，怕不是一两年能清静的。再者就是关陇贵族，关中是险要之地，不可不治。寻常官吏要么微贱不足以匹敌，要么同为山东世族同气连枝，除了我——谁去了都要束手束脚。”就连请老裴相来福州一事，姬无拂多少也掺杂了一些这方面的考虑。

关陇贵族是大周起家的本，中原世家虽然在晋朝南迁，后来起复速度之快，也说明了世家基之。所谓龙不压地蛇，只能说明这“龙”不够真。但是，师生之谊、师徒之义是避不开的。姬无拂已经受够了与人周旋的麻烦，快刀斩麻之，难免伤到无辜。倒不如把人请远一，自己再跑过去。

老裴相听完后的第一反应是：“那你打算拿谢大学士怎么办？”

谢大学士的养老生活姬无拂也安排到位：“近来虽然总有谢师傅要致仕的风闻，依我看她一时半刻且还舍不得，再拖沓个三五年，我从山东，去关中时候再把她拉上。山东士族最让人疼，还有换了不知多少个名的孔氏后人褒圣侯……礼与法都改了，真想去看一看他们的反应呀。”

老裴相不置可否：“路途遥远，你行路要小心些。”

第287章

接来的时间里, 姬无拂大张旗鼓地搬学馆周围的院，明晃晃地告诉全福州的人她的存在。她一直清楚的知，自己私自的改革是没有收到皇帝明文的允许的, 仅仅是母女之间的告知。理所当然的, 也没有人会冒着砍的风险去告发她。

喜乡的变革是姬无拂在试探底线，先是州官的底线, 后是乡绅的底线, 再是百姓的底线……八万人之众的州郡, 姬无拂只是再五里地调用千把人, 并不会引来太多的反抗。

但今后不同，她要在这片地方大刀阔斧的行谋划和更改, 包括税法在、籍、风俗等等的一切。她要趁早地将这件事昭告福州官吏, 至少要让当地的世族们知, 这事是秦王的主意。

喜乡稳定之后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属官，她们从喜乡撤，临近的县城开始清查土地。喜乡的田地被实打实地分给了百姓, 无论是女人得到还是男人得到，终归是落在了庶民手中，这足以令人庆, 她们会以最烈的态度迎秦王的属官莅临。

姬无拂坐镇闵县就是要告诉聚居此地的望族：乖乖地把手里贪图来的田地吐来，不要等她上门去取。

就像广州都督的属在海岸边作威作福, 秦王在远离新都的江南福州拥有的权势将会胜过广州都督十倍，无人敢冒犯皇帝之，几乎是皇帝的另一个化。同理，即便是皇帝的太过火, 也会遭致报复。广州都督路氏死在一个行船的夷人手里，亲王也可以死于一碗胡饼、一把利剑。

如果秦王的索取超过了他们所能承受的极限, 总会有人剑走偏锋，也是只是早晚而已。

姬无拂安然地来找老裴相了小半月的棋，从第六天开始老裴相就已经不乐见秦王贵脚踏贱地了——没人愿意和一个不愿意学习还想赢的臭棋篓个不停。老裴相无可拒绝，毕竟是自己先提来的对弈，自然也就拉不脸来承认在最后的一个月里，连陪伴心学生的时间都不愿意给。

“哎呀，再来！再来！”姬无拂的乐就在此，滋滋地哼着歌分拣棋盘上的棋，这一句是她输了，但她极有先见之明地再颓然败局现之前用衣袖搅了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