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,他们都能听见前方的鬼魂的碎碎念,听他说着找到阿娆后,他要如何杀了她,要如何将她削去手脚四肢罐里,又或者要用同一把匕首将她的心剜来,剁成糜,煮了吃去,说到后面越发不堪耳。
“怎么了?”漆饮光问。
他意识将沈丹熹拉怀中,抓在他手上的力了,始终没有松开,沈丹熹的灵力与他的妖力为一,对抗着四周压迫而来的地脉之力。
看他有了笃定的方向,可见厉廷澜遗失的那一缕魄在九幽的可能非常大,沈丹熹和漆饮光立即抬步跟上。
他伸手过去,想牵沈丹熹的手,指尖刚刚勾住她的位置,前方的鬼魂忽然不叫了。
坠的过程觉很漫,但似乎又只在一瞬之间。
久魂魄分裂的折磨,让厉廷澜满腔都被恨意填满,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,唯一还记着的只剩这一个杀了他的女人。
漆饮光摇,方才他所能听见的,除了耳边如洪一样奔涌的地脉之力外,便只剩她的呼声了,宛如整个天地都只剩他们两人。
被钉死在戮神台上的蛇躯残骸完全崩毁,化成了灰,九幽也再没有了随时随地都在飘飞的灰屑,戮神台上只余一棺椁和镇压的大剑。
厉廷澜接过这一把杀死他的刃,转看向四周空旷而死寂的天地,蓦地大笑起来,“阿娆啊阿娆,孤还以为你杀了我,该过得很好才是,这就是你一心一意想回去的地方?”
沈丹熹双手握住匕首,鞘一寸,厉廷澜的魂从匕首上飘落来,他上还穿着当日逃是的服制,玄黑的锦袍,衣袍上以金线绣着四爪金蟒,原本被戾鬼气扭曲的面容恢复俊朗,上的气质也脱离暗,透几分位者的雍容华贵。
阿娆被封九幽的时间比沈丹熹还要久,即便她的是妖,也早已消亡在九幽的岁
但沈薇只是凡魂,如无意外,百年的时间过去,她大概已经消散在这片天地间了。
漆饮光心领神会,想了个办法,团了一把骨灰厉廷澜嘴里,结果还是没能堵住他的嘴,他能一边呛咳着灰,一边细数他的报仇计划,完全听不旁人的话。
沈丹熹迟疑:“方才好像听见有人唤我的名字,你听见了吗?”
沈丹熹听得厌烦,抬手结印,想要封住他的嘴,印成之后才想起九幽封禁神力。
因织魂针的死结未解,他无法脱离匕首,沈丹熹索将匕首递给了他手里。
沈丹熹静了好一会儿,问:“你抱够了吗?”
一抹光从九幽的大剑上淌,光坠地上,凝实成两影。
沈丹熹和漆饮光一同转看过去,只见厉廷澜垂站在一个小土坡前,停顿了片刻,随即跪开始拼命刨土。
“殿,放厉廷澜的魂魄吧。”漆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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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剑上一段微小的刻纹波动了一,后的大剑似乎有一声极轻的嗡鸣,沈丹熹落地之后,立即转,凝眸朝大剑上的剑纹望去。
他的笑声在这片空旷的天地间回,显得尖锐而刺耳,旋即,他的笑声戛然而止,又住心怨恨地念:“阿娆,阿娆,你好狠的心啊——”
漆饮光一震,这才仓促地放开了手。
沈丹熹看着漆饮光那熟悉的骨灰嘴的举动,遗憾:“看来这骨灰只能堵住你的嘴。”
沈丹熹没再纠结这小曲,她抬目环视了一圈这一片久违的天地,乎她的预料,这片数万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动的天地,现却不太一样了。
漆饮光只觉一大的引力涌来,整个人如同被卷漩涡的浮萍,急速地坠,周动的地脉之力悍无匹,宛如几重大山同时加,不断压迫着他周妖力。
他形容癫狂地在戮神台上转了好几圈,忽然形一滞,转过,摇摇晃晃地顺着戮神台的台阶往飘去。
漆饮光也想起那一段经历,啧了啧,“那条蛇的骨灰真的很难吃。”
照时日推算,外界已过去三月余,九幽便是百年,殷无觅修成仙,又跟神不清不楚,寿命不会太短。
起护屏障,没铭文当中,顺着镇压九幽的神力。
了九幽后,不是沈丹熹上的灵力,还是漆饮光上的妖力,都尽数被禁,这一把匕中的鬼气自也消散得净净。
沈丹熹颔首,从袖中取鬼刃,厉廷澜的鬼魂被封印在冥府石打造的刀鞘中,将他上泰半的戾气都封在鞘中。
漆饮光检视了整座戮神台,没有发现半分他们残留的痕迹,他看了一戮神台中心的棺椁,棺椁上的铭文形成密密匝匝的锁链,将棺严丝合地封印住,和在契心石中所见,没有什么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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