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不愿地抓起自己那只黑的背包,里面空空如也,一本书也没有——除了一件蓝白的校服,和一张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丢来的、已经被校服压得皱皱的试卷。
这是一场他对自己赐的,东亚式的、特有的,漫的罚。
外面的光线很亮,廊里却是密不透风的黑暗。
算了。还是去拿一。
从很黑暗的地方往外看去的时候,明亮的地方总是更加夺目。
他站着,兰蔺要微微的仰着,才能和那双墨的睛对视,他伸一只手掌,像是要讨要什么东西:“可以借我看看你的月考卷吗?我没考。”
“你现在有时间吗?”兰蔺问。
烟草是他的镇痛剂,蒋时的心愈加烦躁。
蒋时:“……哦。”
像是犯了杀人犯法一类的不可饶恕的罪名,走到哪里都被指指,在别人异样的光、随时随地的或明或暗的鄙视之,躲藏着度过这一生。
蒋时走近,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,意识摇了摇:“嗯。”
蒋时想。
蒋时微微皱着眉,意识不想给,撒谎:“没带。”
他犹豫了片刻,才抬脚往门外走去。
他自己心甘愿堕东亚教育的圈,偏离了“正确”人生的轨迹,把这场“惩罚”延到一个不可估量的程度,如同刀尖一般,越疼越要靠近,像是以此才能证明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。
好像一个人只要不去读书,一些游手好闲的事,没有照社会公俗光设置的轨迹而生,他就会被批驳为“坏人”。
“我看见你回来的时候,把试卷书包里了的。”兰蔺说。
这和他,就是两个极端。
他一就看到了客厅那面小小的飘窗前,正背对着他的兰蔺。
学着别人的样,烟打架、逃课斗殴,成为了人尽皆知的“坏学生”。
应该是放在了客厅里。
而蒋时不需要外因了。
少年的腰背都是直着的,明亮的光线从没有被窗帘遮掩好的窗外透过来,照他很清瘦的形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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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蒋时回到客厅门时,兰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,回过望向蒋时。
兰蔺坐姿很好看,不像是其他一分埋苦读的学生那样,因为课业太多,亟需躬耕,所以常常勾着驼着背。
他焦躁的心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到了一丝放松,在左膛稳定而有力地动着。
那双密的墨睫有些无力地垂,蒋时把手上沾着的珠,意识地摸原本放在袋里的烟盒,可是却摸了个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