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还只是走在新的路上了,就已经成为举世之敌。
但试问中国百姓,还想回到做异族视为奴隶、两脚羊的时代吗?还想回到赋役极重、官吏贪凌的时代吗?
大明的善政还在不断改进,官风也只是有所改善,可陛下年未四十、太子曾游历民间体察民间疾苦。难道走在这条路上的大明,能被藩国民贼打回去、与他们一起同流合污吗?
这雄文一发出来,那才当真是士林争相议论、百姓都有所耳闻。
京城四品以上,无不汗流浃背。
这也是让满朝文武在舆论中心应对内外的一场仗。
力主新法的是皇帝,忠于皇帝的官员是要推行爱民为民的新法,忠于皇帝的将士也是要保家卫国、庇护人民。
皇帝因为这片爱民为民的心,先成了周边藩国权贵“不一起同流合污”的敌人。满朝文武如果不把这条路贯彻下去,是不是也打着和外藩权贵一样的心思?
朱厚熜自然是先审过这篇文章的,现在听着陆炳回报的一些动静,只能感慨地对儿子说道:“看见了吧?这小子自己想招了,不用关照他。”
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适合张居正这小子来养望?
点出皇帝年轻力壮、太子贤明,他从大明坚持这条路可以稳定地延续下去、让大明越来越好的角度,既帮助朱家把法统权威立得更稳,也让将来想要因为顾忌继续打压他的人仿佛是心怀不轨。
当然,他既然公开说这样的话了,他将来若为官了,也就会被其他人都盯着,万不能有违初衷。
朱载墌只能感慨地点了点头:“父皇慧眼识人,从来无差。”
“这一次,最凶险的反倒是国内。”朱厚熜心情复杂,只感慨着张居正的才华,“若还有对新法不满的旧思想士绅,如今大明面对的险境,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朱载墌心头一突:“父皇……您威望如此之高,还有人胆敢……”
“不要低估一些人的耐心和胆量。大明也如日中天,还不是有这么多外敌敢跳出来?”朱厚熜冷笑一声,“张居正这篇文章写得极好,朕得感谢他。不过你要清醒,这确实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。为此,你要做好准备。”
“儿臣……要做什么准备?”
“爹去宣城,你来监国。”朱厚熜平静地说出来,“这不是爹要蓄意引蛇出洞,只是河套、宣宁极为重要,你也大婚了,该开始真正历练。爹重实践学,有许多事,你也需要实践。”
朱载墌看着父亲的眼神,心头不禁一阵颤动。
“父亲,此非常之时,儿子……担不起!”
“宣城离北京不远,你自己有了处置意见,再一来一回,误不了大事。要杀人、要做恶人的事,交给爹。朝堂里,臣属众多,你也该以能做一些主的身份来跟他们过过招了。要不然,将来你如何用得好张居正这样的人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也不要装,朕心里有数。”朱厚熜瞥了他一眼,“给你这个机会,就好好去体悟一番。朕说了,你需要实践,朕也并不是要考验你。朕是为了中国千秋万代基业,你也要如此。”
“……儿臣明白了。”
“月余以来,朕和众臣议出来的大方略里,这只是其中一条。既已定下了朕御驾宣府坐镇边区、太子监国理政的大基调,接下来的军务会议,你就正式参加了。诸多谋划,不能不知!”
“儿臣领旨!”
即便要应对如今的局势,也无需仓促调动。
大明的边军本就不弱,没有一溃千里的道理。
何况俺答只怕也看准了大明既已东征、已设两藩国国主,就断没有还没实质收获又仓促弃守。
“鞑子在漠北休养生息也有十余年,俺答在西域征战数年,更不知掳了多少人丁。明知难敌而悍然出手,岂会只有区区不到五万大军?”朱厚熜又冷哼一声,“记住,你监国后,最紧要的是看看有没有人在你面前玩什么辽东军情报到北京、再去宣府来回之间的时间差!”
……
从诸藩国的宣交使馆撤回之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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