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莫登庸的儿子,如今做北交趾莫朝国主的是他的哥哥莫登瀛。
同样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大明皇帝再次点明莫登庸“篡臣”的身份,这是什么意思?
对北交趾来说,莫登庸这个“开国之主”去年去世后的这段时间很让人紧张。
一方面,莫登瀛没有他父亲那样强的威望和能力,阮淦则是和莫登庸打了那么多年对台的人。
另一方面,莫登瀛需要“按理服丧”足够时间,才能请求大明册封。而如今,大明对于册封藩属与否,已经有了新标准。
南交趾会不会想着趁这段时间做点什么?
听到大明皇帝这么说,郑检心头一动,但却没有表现出什么。
他没忘记白天时候大明皇帝祭告天地说的那些话。
现在越是在这里讲述大明对于藩属国过去的恩义,越是想表达点其他意思吧?
莫中正不算特别有才干,于是他只是先开口再次强调了一下如今北交趾的民心所向,表达了对大明的恭顺臣服,尤其念了念莫登庸的遗嘱。
可怜莫登庸,一生雄心勃勃,但这一次没能像历史上一样以表面献田土籍册和臣服满足了嘉靖,让嘉靖为毛伯温“解战袍”,而实质上则真的实现了对北交趾牢固的控制。
这一次,北交趾虽归了莫朝,但邻近广西的三府之地、吉婆岛已实际归大明所有,海陆都有直逼升龙府的可能,南面的黎朝和阮淦还仍旧不死心。
莫登庸的遗嘱,其实就是当时做出决定后叮嘱他儿子莫登瀛的那些话。
爱民如子、节俭、恭顺大明、不拖欠贡赋……实话实说,莫登庸已经看在了前面,知道大明皇帝将来可能举起吊民伐罪的旗帜。
只可惜,他这个老头不仅熬不过朱厚熜,更熬不过阮淦;他对子孙苦心叮嘱,莫登瀛却在实际掌握了大权后渐渐忘记了。
毕竟南交趾也不敢悍然撕毁大明见证下签订的和约,不然不就给了大明再次插手交趾的机会吗?
既然局势已经安定下来了,难道他莫登瀛就不能享受享受?
朱厚熜听完莫中正的发言,点了点头:“大明开国以来,你们受大明册封,奉大明为宗主,总体来说还是恭顺的。但是,家家也都有问题,这一次,朕就是要帮你们理一理,让你们好好想一想,将来怎么处理与大明的关系,怎么不辜负大明册封你们的重望。你们的问题还好说,但影响了大明及藩属安定的日本,问题可就大了。”
说罢,就又回到了琉球和朝鲜的“主场”。
自从室町幕府的控制力下降,本来还只是零散浪人形成的倭患就渐渐变得更加厉害。
大明本土、朝鲜、琉球,乃至南洋一些国家远航到琉球的商船,都吃过倭寇的亏。
而这一次,琉球虽小,被偷袭到“可能灭国”了的事情,也着实属于头一回。
在毛龙吟声泪俱下的控诉声里,还夹着尹元老的捧哏。
今天祭告天地时,朱厚熜说了那样一些话,“吊民伐罪”的目标自然该选别人。
诸藩使臣只猜测大明皇帝有开疆拓土的雄心,想要在青史上留下赫赫功绩。但从他们的认知来看,任你怎么英明神武,一生的精力毕竟有限。
大家在这里是要表达恭顺,希望在大明皇帝想要建立态度更恭顺、来往更频繁、形式更实际的宗藩关系大势下先熬过去。这里面,自然既要有榜样,又要有反面典型。
死道友不死贫道,日本为祸大明,如今都不被允许正式遣使大明了,此刻当然要齐声声讨日本为祸四邻。
朱厚熜看着尚元:“你是尚清嫡子,如今尚清下落不明,琉球之事还是要有人拿个主意。若要根除倭患,琉球也要出力。应该说,大明、朝鲜、琉球受其祸最重,都该出力。征讨日本,说难不难,说易也不易。蒙元二度折戟,太祖定下日本不征之国,皆因难处。如今虽然时过境迁,征讨日本需周全计议。将来如何保证日本不再重蹈覆辙,也很重要。”
尚元支支吾吾,只能看向毛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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