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明 第560节(3/3)

古怪。

“他们能打这么多如意算盘？”

唐顺之则说了个很重要的话题：“彼辈言必称之清净佛土，可不算假。苦寒之地，百姓笃信佛法。红教也好，黄教也好，均自诩并非世俗之人。若动刀兵，自然是当权的仁一族要担起担。仁想要抵御王师，怕是要重新对黄教换一副脸面，毕竟黄教和俺答关系不错。”

“而就算大明胜了，将来怎么安抚笃信佛法之民？陛，臣以为，他们只怕是准备好了，无非再送您……不，是将来册封到藏土的皇一救世未来佛的帽。毕竟那时候，藏土有异于其他藩国，佛宗系实在太牢固，还是得倚重一个教派治理藏土。至于佛土有难，这模棱两可之语，也可以意指仁一族对阐化王一脉、对黄教的步步。”

“……他们也在两手打算？”

唐顺之理所当然地回答：“以大明如今国力，盯上了谁，别人都得两手打算。臣实话实说，俺答对大明所知，只怕大半要倚仗在大明的蕃僧。若论对大明实力了解之，蕃僧当在前列。俺答想用黄教以为外援，对黄教来说，吐蕃尽信黄教才是本。外面，能弘扬多少也只是尽力便好。况且，若能借此事让大明更倚重、尊崇黄教，我大明民可比草原多多了。陛重用陶真人，国佛宗只怕也盼着有臂助，一涨佛法声势。”

严嵩心有些震撼。

在他看来了不得的大事和谋，唐顺之竟然是这样看的。

但他还是开了：“陛！那些蕃僧称佛土有难，必须防着是不是有哪些重臣走漏了消息！，尚不知走漏了多少。是只说了大明有意经略吐蕃，还是连以吐蕃为饵图谋俺答主力的消息也走漏了！”

朱厚熜了：“朕有安排。”

说罢看着夏言：“公瑾，你怎么看？”

夏言沉声：“他们怎么图谋，大明都无需理会。这事，也不能直接捕问，毕竟说的还是佛法故事。臣赞同严国务所言，当务之急，还是辨明是否真有参预此前军务之重臣走漏了消息，走漏了多少，这事关方略要不要更易。”

朱厚熜最后才看着唐顺之。

“应德，你以为那格鲁一派，既与俺答往来，如今却又着两手准备？”

“路，不好修上去。易守难攻，是实。这才是格鲁一派最大的倚仗，只要他们无意去吐蕃俗世君王，便立于不败之地。”唐顺之郑重说，“臣以为，陛只怕是要循着他们设想的路走去的。云贵那边，想改官都了这么多年，何况吐蕃？”

朱厚熜凝神思索起来。

若无便利通，那里确实称得上方外之地，自成系。

怎么治理那里，明朝有自己的答卷，清朝有他们的。

即便在朱厚熜熟悉的记忆里，那里也一直是有一系，僧人地位特殊。

重要的是世俗权力怎么来置，避免教派对于治理的过度影响。

彻底除那里的佛法影响？朱厚熜没考虑过这不现实的课题。

想到他们已经开始惦记什么还没生的“佛土救世弥勒佛”，朱厚熜不由得叹于上升期的黄教英还真有几把刷。

又或者，就是有人已经对他们说了不该说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