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说?”许晴初闻言从他的挑上买走了一木簪。
她是个旁观者,看着许晴初十八岁到了京城,一边准备应考,一边在京中探听消息。那一年的京城繁华又糜烂,上位者斗富享乐,贫寒者却衣不蔽,卑微到尘埃里。她近乎冷漠地看着这个国家的中枢,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个烂到骨里的朝廷付之一炬。
从酒店来,她们又从云端回到地面,许见悠站在楼底,再次仰慨:“真呀。”
“康宁公主?知啊,那可是菩萨座的散财童哩。”货郎听见许晴初的探问,乐呵呵地嘴。
然后她遇见了卫载。那一年的卫载不过十四岁,喜华服喜玩闹,她是皇帝最小的女儿,皇帝无意叫她继位,也不太束她,只纵得她无法无天,是了名的顽劣。这样一个皇亲国戚金枝玉叶,本是许晴初最讨厌的人。
消散,可这天地山河日月星辰却是永恒。熠是一个全新的熠,是与记忆里截然不同的一个熠,但这个熠却也是真真切切地从旧日的熠之中生发芽,焕发的然生机呀。
许晴初挑了一朵玉兰付了银钱簪在发间,与老人闲话:“可我听说康宁公主霸得很?”
“好。”
“可她只对着旁的纨绔霸,对我们这些小民倒是不坏。老婆看不甚清楚,心亮着呢,她虽恶名在外,可几时听说她打杀小民了?”
说来也巧,这一日正好赶上卫载游,乌泱泱一大群人,鲜衣怒,将卫载簇拥在最中心。许晴初远远看见卫载裹在锦衣里的一张小脸,瞧着不过还是个孩。
许晴初动了动耳朵:“每月都有?”
货郎喜笑颜开,话匣也开了:“满京城谁人不知呀,康宁殿好面,撒钱如,手阔绰不说,若叫她兴了,是真会当街撒铜的。”
看够了,许见悠复又看向卫载:“走吧,回家了。”
这就叫许晴初起了兴致,亲自去城外粥棚瞧康宁公主府的人施粥。她瞧着年轻又面,叫粥棚守卫不耐烦地驱赶了,她也不觉不快,反而觉着好,有人看有人上心,才能叫需要的人得了好。有这一遭,卫载那些好赌好斗好颜的病,倒都是可以罪减一等了。
“是极是极,”一边卖果的女郎也跟着接话,“上回她与齐国公世当街打起来,就在这儿,撞翻了一路的人,公主府的人跟在后给的赔偿钱大方极了,我们都盼着她再来打一回呢。”
卫载也是同样的仰姿势:“是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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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夜里,许见悠了个梦,她清楚地知自己在梦,梦见了许晴初见到卫载的时候。
许晴初颇有些不以为然。老人似乎瞧来了,又:“旁的不说,康宁公主府每月都在城外施粥哩,老弱病残孤幼都可去领,老婆过不去的时候也去领过,那粥,筷上去竟可立住,这可是不容易。”
“康宁公主是个好人呢。”巷卖的老婆婆也。
“是哩,说是为了过世的生母祈福,佛前发了愿的。又说稀粥薄饭丢了公主府的面,很是发作了一番,后来就成了定例……有些时候啊,真就差这一饭就活来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