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珑把脑袋闷在被褥里:“我的心意你难还不清楚?非得要说那些个字,才能证明我的心意?”
他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她边,牵起她的手,慢悠悠地走着。
芷怡、婉仪对视一笑:“不信!快打开瞧瞧!”
其实有时候,活着未必不是一残忍。程拟女,但他更活在悲痛的回忆中。终其一生都在后悔没有即使挽回夫人的命,后来卧病在榻,每每病得迷糊,嘴里喊的都是夫人的名字。
这些雨珠落在地上,很快就变,因此不需打伞。在细雨中漫步,反倒是独特的享受。
凝珑:“你还当我是小孩呀?”
“提到某件事?”
纸钱烧尽,白烟消散,冠怀生回过神,看向不远背对他而立的凝珑。
“你自己猜去!”
她问:“怎么不让我躺床上?”
冠怀生想跟爹娘说什么。
和使人发困,她小的躯完全被他包裹,汲取着温,上打架。
夜里,凝珑打着哈欠,说不守岁了,“也没人看,何必让自己累得慌?”
么都不曾变。
他赶追上去,“好好,你不愿说就不说。”
次年清明,小两去程家祖坟扫墓。
她心里自是喜的,只是她未给冠怀生准备红包。拿人手短,平白无故地生了歉疚。
凝珑踢了踢他宽阔的肩膀,“去你的,没个正形!”
*
程拟的墓挨着他的夫人,两墓间了棵婀娜柳树。绿盈盈的,明明是扫墓,却总能扫无限生机。
“不是?”
凝珑转过看他,“你想要什么礼?”
捞了捞枕,本是想枕得更舒服些,却意外地在枕底摸一个鼓鼓的红包。
清明时节雨纷纷,这些淅淅沥沥的雨给青翠的天地添了份婉约的朦胧。
一小舟平稳地划过河面,舟里飘着几不同颜的裙摆。
晌几家女眷办好了该办的事,聚着游湖听雨声。
墨髻罗裙,婀娜的影也披了层朦胧。
但自古以来就兴借景抒嘛,这话倒是给了她一个台阶,她便默认了。
盥洗毕,冠怀生与她皆换了衣裳,他果真把被窝才叫她躺去。
慢慢、慢慢地走,在青山绿里从容沉静,影逐渐变成黑,消失不见。
凝珑闷闷地“嗯”了声,“反正我是不会说的。往后你就注意着我的暗示吧!”
“那什么暗示才算是喜?”
过会儿玩累了,大家坐在游廊底,脸庞红彤彤的,个个大着气。
从前他问程拟,为甚人一定要寻个伴侣,自己逍遥自在不好吗?程拟只叹他太年轻,“你没经历过,便不懂陪伴的乐趣。陪伴会让你觉得,即便山崩地裂,天塌地陷,也不足为惧。有人与你同喜,与你同忧。世间关系大多如浮云,倏聚倏散。若能找到厮守终生的人,那便是这一生最大的幸事。”
冠怀生:“说句喜我。”
看似,但这是一把钝刀,割着自己的心,也割着女的心。
“提到某个风景?”
这又是她那自尊心作祟,冠怀生也不愿她,“那……不如给我个暗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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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珑想冠怀生应有些话要跟他爹娘说,便兀自走远,给他一个独立的空间。
“提到某个人?”
冠怀生横抱起她,却把她搬在榻里,“才伺候姑娘洗脚。”
“儿如今不再孤单了,儿找到了媳妇,与她相伴,再不觉孤单。”
冠怀生困意也浮了上来,拍着她的腰:“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红包。”
“不是。”
凝珑不再吭气。实际上,她自己也没想好用什么暗示冠怀生:她对他非常中意。
程瑗耍宝地拿一把平平无奇的伞,“我这伞可不一般,能把一舟人都藏去呢!”
纸钱噼里啪啦地燃烧,缕缕白烟传递着他对亲人的思念。
凝珑被他的绘声绘逗得咯咯直笑,“你这才分明是自己熬不住想先我睡去,还给自己找个理由来!”
凝珑又把转过去,卷着被褥往里面走。
他朗声:“才先给姑娘被窝。”
俩人什么话都没说,却都懂得彼此的心意。
冠怀生得她一句承诺,心里比吃了还甜。自此凝珑每每跟他说起天气或风景,他总要格外注意,直到听到她要说的话外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