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活着有意思吗?」
「我什么?」
「你还不明白吗?即使你以死抵抗『他』的玩,也只是暗合『他』的设定。因此,你之所以会去死,并非真的于你的意志,而是『他』要你死。与其因而结束生命,倒不如顺应『他』的意思,在这行为得到快乐。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人,不懂得去介怀什么意志、什么自我什么神什么自由,我只是要知,这一刻,我活着。」
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!至少我有个心理准备。好吧,一分鐘,我会什么?你说……」樊梦看着脚前的黄线,他踏前一步,左脚便越过月台的黄线。右脚跟上左脚的步伐,也又越过那条黄线。月台车轨像几把压平了的梯,铺满了碎石,表面上每一块石如此相似,但你实在是找不到两块完完全全一样的石。
「但是,面对死亡时,人的孤独弱始终坦于自己与『他』面前,骗得到世人,骗不到自己的心与『他』的睛。你应该接受自己的弱。」
「为什么?为什么是你先知,而不是我先知?如果是我先作梦,我是不会容许事走到这个地步的。我会向你坦白,我会和你一起面对『他』、衝破『他』——哪怕用死亡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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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能接受!」
「你跟我发生了……」樊梦觉得自己没必要说得迂回曲折:「你跟我上过很多次床,那之后你有再作梦吗?」
「我可不想死。」
楚兆彷彿骄傲地笑了一声:「你就是输在不够我贱吗?」
楚兆带樊梦坐士。
「我有。」
樊梦生起一愤怒:不,能找到!只要能找到两块完全一样的石,就可以颠覆「他」的法则!或许世上是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、完全一样的人生、完全一样的……他缓缓放拿着电话的手,一时无力,手机就到月台底那一堆石里。他要拾起手机。
「然后呢?我说了什么话?」樊梦摸上那封在自己瞼上的手。
「樊梦,」楚兆的声音轻柔,夹带叹息:「这个世界没有人有自由的意志,我们的思考方式一开始便被前人限定:学什么语言、歷史、文化,哪个家、哪一社区,甚至是国族,都是在我们生时、有意识之前就已被定来。你忘了。你的知识与思考能力使你拒绝相信自己……以至全人类,都不过是一弱的生,只有少数有超人意志的人才能到表面不朽,可是,人的死去,便已失去与人直接的能力。即使能立言,着书留于后世,可是后人只能单方面汲取亡者留来的东西,而亡者无法回答后人。所谓不朽,只是一个谎言。人怕死,便要製造许多故事说服、眠自己去相信:人的思想能穿透时空,因此,死亡并不可怕。
他扶着月台,弯腰,一只手伸去,可是未到石,便被后方一蛮力扯后。轰隆隆的列车声自樊梦的右方驶来,他扭过去看,到生命只差一步便踏死亡,心里平和喜悦,如同聆听圣诗。可是他的被后人的手捂着,樊梦顺从地闭上,挨后的怀,呼那在梦里熟悉的气味。
「我应说:『楚兆,谢谢你救了我』吗?你知我所未知的一切,然后,你修订我的心,去符合你所想要的。你是我世界里绝对的权威,在我的世界里,你就是那个最大的『他』,而在你自己的世界里,那个最大的『他』,是命运。」樊梦冷静地说。
己的存在就不再有意义?」
「那之后我们又会变成怎样?」
「难你寧愿充当『他』的玩吗?」
「我接来……会什么?」樊梦一手掩着脸,急速气,不能缓和一颗因恐惧而动的心,就像心里藏着无数个地雷,楚兆每讲一句话就引爆一个地雷,将他的心炸得满目疮痍。
「我无。」樊梦指尖冰凉,他着尾指的指,啃着指界,轻啃,透过微弱的痛支持自己的神,他颤抖着声音说:「你别再猜度我的心。」
「你呢?」
楚兆从后扣着樊梦双胁,两人一同站起来。月台上稀疏的乘客莫不投之以异样目光,他们像两只丧家犬,夹着尾离去。樊梦了铁路站,成了一个一夜输了一副家的赌徒,眉心显死灰。
「那么,你有自信超越前人的一切吗?你有自信超越『他』的佈局吗?你有自信与我梦境不一样的行动吗?」
与迎面而来的死亡,肩而过。
「唉,樊梦。」楚兆叹息。
「死亡,假设有回的话,你只不过是新一副躯壳,逃不生存。总有一天,『他』又会再玩这把戏,让你在绝望中意识到自己没有意志的事实……或者我们已不是第一次遇上这事,我们的前一生可能就是为了逃脱『他』,然后才死去。所以今世我决定活在『他』的羽翼——这就是你输给我的地方,我该说,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