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有些诧异,但还是耐心地解释:“梦是要醒的。我的真快苏醒了。”
他喊她的名字,声音极低,极轻,极缓。面如蒙上了一层死灰,寂然地坐在那里,满脸泪。
雪睫颤动,眉心那朱砂是目惊心的艳,仿佛渗了鲜血。
他面无表,又冷又,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浑带刺的肮脏乞儿。
她的形开始变得透明,声音渺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:“你该有自己的人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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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必等我,有缘自会相遇。”谢云渺看向自己养大的少年,不由摸了摸他的,一时竟有几分慨。
他说,不会有了。他再也没有自己的人生了。
……
“不会有了。”
他哭得很安静,如果不是泪大滴大滴地落,恐怕没有人能察觉他哭得这般厉害。
“什么时候?”他接着又问。
见那已经偃旗息鼓,谢云渺将手缩回,随及掐了一个法诀,洗净指间沾染的黏浊。
谢云渺思索了一会儿,语气温和地安着:“不必忧心,你是世间第一条烛龙,负气运,又有大的眷顾。今后的修行之路自然顺畅无阻。”
四重归寂静。
一秒、两秒、叁秒……他终于败阵来,无力地闭上:“那我呢?”
白渊一动不动,眸低低垂着。他依然怔恍,像是刚从梦中惊醒的孩,终于张皇不安的表。
白渊意识到了什么,猝然间一大的预攫住他,仿佛一瞬间被剥夺了所有知觉。
白渊一直沉默不语,直到此刻才开确认:“我们还会见面?”
安静了片刻,她有些突兀地开:“我要离开了。”
时间到了。
雪衣女了。
她摇了摇,静静地看着他。
但是没关系,他会将冰雪捧在掌心,一一地焐化,以求滋渴的。
白渊的脸还是红红的,他“哦”了一声,扭扭地说:“你要去哪里,什么时候回家?”
多么不公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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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喝了鸩酒,却还甘之如饴。
“很久很久以后。那时,你把你的龙鳞送给了我。”
“谢云渺。”
“我并非这个时代的人,注定无法久留——”
少年哑声: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们一次见面时,你已经是个很厉害的修士了。”
然而越是在哭,他的神就越是僵冷。
浪了那么多年,他最擅的就是蛰伏,像蛇一样绞缠,贪得无厌地攫取更多、更多的。
他以为她是如往常一般,被邻镇邀请前去讲学,或是偶然听闻某有名胜古迹,于是乘兴而行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,我怎么办?”
“可以。”他的语气里不带半分哀戚,甚至显得薄的寡淡,“不过是时间罢了,我等得起。”
她给了他一个名字,数年的陪伴。而他却要用烛龙漫的寿命来偿还。
“我不是在问你这个!”白渊厉声打断了她的话,一双金眸盯着,想从她平静的脸上看任何不一样的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