履卦（下）(2/3)

此事始终横亘在师父心中，无法释怀，也无法对人控诉。多年来独守青珩剑，视之为命，却在最后默许辛沰将剑重铸，这何尝不是在弥补，试图以另一方式付予命运，赌那魂魄尚能踏上归途否。

辛沰手握玉玦，极是认同。

辛

回神之际，沐攸宁已戟指在他的眉心，分毫未偏。

一位因自轻狂害小师妹断送生命，无颜再面师门，选择仓皇逃去；另一位因对至亲恶言相向，害得师门破碎，不得不刻意抹去誓言的存在。

萧政声折桂枝，凌空后翻，落地后脚尖轻旋，忽被房上的人横扫一记，几块脱落的瓦片顺势划破空，他反躲开，朝女的方向飞翻而去——

萧政声颌首，指着匣中玉玦：“礼尚往来。”

薛培抱手看向萧政声，见他踮脚努力往一旁的桂树上够去，将信将疑地问：“你这年纪怎会知得如此详尽？莫不是转世为人时忘喝孟婆汤了？”

薛培刚要动手就被沐攸宁拨到后，左手一送，枯叶团被掌风震作齑粉，漫天四散。

“迈不过那坎的人不止一个。”

“阿宁！！！”

萧政声起先还试图运劲抵抗，然他功力尚浅，迎上沐攸宁的真气时轻易被撞得稀碎，两真气在经脉互相冲击，麻意若骤涌，遭电击般的痛意直奔肩臂，使之朝屈曲，不消一会右手已然脱力，只见相的两树枝腾飞至半空，在上方炸尖锐的风声，霎间落叶纷纷，飞苒苒。

萧政声从柜里摸个积满灰的木匣递给辛沰，后者一贯沉默，怔怔看着萧政声取匣之时，听他轻喃：“之后的事，我好像猜到了。”

随枯叶一同四散的还有萧政声那不甚服气的话：“你偷袭！”

辛沰凝滞半晌，还是把所知的一切都代来。

纵发现来者为谁，萧政声仍未停动作，以寒霜剑法起手，周顷刻被风裹缠，积落房上的枯叶顺剑风汇作一团，他握着桂枝往前刺，那团枯叶便直朝沐攸宁面门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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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政声稍将前倾一分，使力抵住她指尖：“……作准吗？”

沐攸宁未有回答，轻咳一声，望向辛沰问：“剑，不打算要回来了？”

薛培看清来者，急忙加，奈何速度太慢，待他站稳时，沐攸宁已提着他后领避让开去，还就势将其中一片往回踢。

萧政声步正房，双手扶在栏杆，用力一撑，整个人站到扶手上。

悲恸绝有家不得回的人遇上尚在襁褓的弃婴，或因同绝境，或心有不忍，终归是有了不得不留在世上的原因，此后隐居山，一晃数十载。

“没想到我还会使剑吧！”沐攸宁笑得顽劣。

他抱剑立于海角无人之，亦有轻生之念。

沐攸宁玩闹般打了半个圈儿，凭记忆中的剑法有一没一地挥动枯枝，让了对方十来招，法仍是分毫不，看萧政声愈渐吃力，才将树枝一，顺着桂枝到他手腕，重重戳向。

“家父一句气话，激得师叔以玉玦起誓，扬言无法将人带回便永不归阁，大约在看到青珩剑时，除了震撼，更多是悔恨。”

他占去位，面朝二人，继续说：“两师兄弟的都像极了，遇事只会逃避。”

带着断剑回到师门，忏悔一生吗？谁稀罕他的愧疚？能原谅他的人又在何方？

“啊，找到了。”

萧政声已再起势，却见她不知从哪儿捡了一枯枝作剑，以树叉扣住桂枝，回腕横扫，直将力度从旁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