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大夫摊开了手,面如常移掌向她面前送,一方白瓷药盒静静躺在他手心。
“哦、好。”
东西递到前,没想太多,林湘抬手去拿,虎上断续的黑痂因而显衣袖,替此时并不在现场的“祸首”彰显着存在。
拿东西的动作停至半途,林湘去拉袖,意识盖住了它。
柳砚青了然垂眸。
掩袖的动作不过如似电的瞬息,很快,小姑娘的指尖过他的掌心,走了扁平的药盒。
掌腹意轻轻。
相识数月,这是他们唯一肌肤相的时刻。
——却远不及她与谁的一夜合时宜。
“这伤就算留疤也不要的。”她脸上扬起浅笑,“柳大夫,又劳你为我的事费心。”
“理当如此。”
回应脱而,顿了顿,知晓自所言并非“医者本分”云云的堂正应语,柳砚青补饰:“你平日亦挂念我颇多。”
许是本就怀有心事,小姑娘勉笑了笑,竟然有些怔了。
……
医者离开书舍时,的风铎又一次鸣。
竹帘已合,知晓自离开了她的视野,听着竹声,柳砚青顿步。摊开手,他注视自己被少女指尖碰过的掌心。
并非尽医者本分,他在意被铎声打断的回复。否则怎会用那般不应该的递药之法。
而林湘用行为予以他回应。
在她虎留齿痕的那个人——
“要娶他吗……”
医者恍惚呢喃寻书姑娘方才的问题。
自小居山林,除了特殊的那几年,柳砚青对时间一直无甚概念。风秋草随时移转,风雨明晦回更替,可他的每日功课、行止作息从不受外所扰,今朝如此,明日依然。
而数月来,渐渐地,他开始在日与月的替中为另一个人留位置。
不像风秋草依时自来,她有自己的想法、自己的心绪,所以连现在前的时机和频次也不尽相同,但这没什么不好,只要他想,就总能找得到她。
每一天他们都会见面,所以,他很庆幸辛茗打断了他尚不理智的话语;每一天他们都会见面,所以,他可以先消释她近日的心事,再从容考虑那个可能会有她陪伴的未来;每一天他们都会见面,所以,那日骡车从门前驶去的时候,柳砚青没有去想,明天,他们也可能不会见面。
人生因缘际会,不是事事都在意料之中。
送礼那日后,隔天小姑娘才来经营书舍,看模样像是撑着门。面容没有气神便罢了,连行步的态也轻微地不自然。柳砚青看得分明,她虎上那圈快结痂的伤是男咬的齿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