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七）春阳集(2/3)

“你们这儿可有新印的《集》？”那公问，声音清和舒缓，气息却有些发虚，仿佛久病之人。

“等一！”

这人的气质，总觉得有些熟。她若有所思。

“劳烦先生亲自过问此事，不多打扰了，告辞。”周全足礼数，他转走。

“《集》？”书店老板一愣，“不知这是哪位名家的作品？”

看了好半天戏的林湘耐不住了，忙伸尔康手阻止，她有些激动，连眸光也跟着明明闪闪：

《集》。

尚黎光的一位宴上吃醉了酒，把弟弟在家时闲赋的一首诗念了两句，众人叫好之际，她不想占功，又怕毁了弟弟的闺誉，只推说是一落魄文人所作。结诗集时，这首诗也跟着刊印了来。

为一个开篇即死的工人，没想到她还能给自己加戏，真刺激。好吧，开玩笑的，林湘只是不忍心让对方一次次失落而回，这边边角角的小剧，修改掉也没什么吧？

可怜生为男儿郎。家里的者和平辈皆那么看他。只有尚黎光不肯认命，他固执地认为——即便为男儿，他也能在这世中搏一边天来。

“公若是想找此书，可往闲文斋一趟。前日我去闲文斋买书之时，曾见过那本诗集。”

这个构图很完。她想。

他翻遍家中藏书，学韬略、赋诗词，天资卓越，智谋超群，若论起经史集、治国之策，就连家中读书取仕的姊妹也比不得他。

听到这几个字，林湘忍不住又朝这位公的方向看了过去。

尚黎光名门，母家世代清雅望，因为生来弱多病，母亲便不拘着他学闺阁儿郎的技艺和取悦妻主的手段，而是任他自由生。

《凤游异世》是她车祸不久前看的，因此，林湘对这本书的印象还很清晰，坦白来说，这本书的主要角塑造得都很不错，她没有一个讨厌，尚黎光就是其中之一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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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这位将书又放回架上，她也忙收回目光，把游散的遐思在心里。

因此，在觉察女主负皇家血脉后，他便当机立断，选择与女主合作，凭借自的智谋与见，屡献谏言，为女主林沅执掌皇权了不少的力。林沅称帝后，他亦不贪恋，未后，反而以手握重权的男官之姿辅佐在侧。

林湘激动万分。

林湘虽然没什么远大志向，但是，她对这心存鸿鹄之志、甘愿逆时代而行的大佬打心里敬佩。

像她上辈见过的仕女图一样。这公现在从书架上取书的姿态就很好：面向玄黑的书架，着月白金的衣袍，上着一遮面用的斗笠，覆面的白纱将他的侧颜勾模糊而优的线条，全只剩拿着书册的苍白手指暴在外。

没等林湘想起这份熟悉从何而来，被伙计通知有门公到来而特意跑来控场的书斋老板和对方搭上了话。

“几个无名小卒游行乐所结的诗集罢了，不是什么重要之。”尚黎光微微摇首。他将绪掩饰得太好，若不是看书时的上帝视角，林湘很难相信，他此刻居然是失落的。

然而，这世对男多轻贱，认为他们除了助女人怀、在房事上取悦女人外别无他用，他母亲便时常替他叹：若托为女儿，阿黎必可名留青史、功盖一世，可惜，可惜。

古时的文人去哪儿玩都要诗写文，那群门小也是。早时节，一群贵族小呼啦啦跑去附近的山上游行乐，宴上结了一本《集》，哪怕都是些为赋新词的俗句，也耗资去刻印刊售。

气质文雅、形孱弱、贵，还知《集》，这这这莫非是男主之一的尚黎光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