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4章 破纵局武王伐韩为故人秋果殉义(7/10)

陈轸使秦，为的也是这个。然而，如何才能救张仪秦呢？

办法只有一个，就是聚纵亲之力，打疼秦国。

只有打疼秦国，秦武王才会明白蛮力是不可以的，也才会善待张仪。看来，尽没有正式承认，张仪其实已经明了鬼谷先生所布的纵横大局，也明了他的苦心，不然不会使小顺儿给韩国透信。待过去前这坎，他们兄弟共力完成鬼谷先生的这局天大棋，并非没有可能。

此番五国纵盟，苏秦汲取前面教训，不再是空对空，而是到实，到细。合纵是为摒秦，因而苏秦选择的是抗秦前哨魏国，在其都城大梁设立列国纵亲司，由魏襄王腾六座连在一起的上卿级大宅，每一宅第原本为五院落，由王室统一建制，各占地五亩，再经由工匠改造，合并成一个占地约三十亩的大院落，新起大门一座，远观起来大雄伟，气势磅礡，由魏国派甲士日夜守护。大门的门楣上悬一个匾额，上面是由天大儒孟轲书写的“天列国纵亲司府衙”几个金字。苏秦又使人从稷学里招聘逾百有志于纵横大业的年轻人，门派不限，据其所擅，分派其不同职守。衙六大宅第，纵亲五国各立一司，由纵亲国所派特使司守。另余一宅原本就是留给韩国的，这辰光就由韩国特使冷向住了。

由统一的纵亲司专人对接，列国事务置起来就快捷许多。

然而，兵援韩并非易事。赵国陷于中山，腾不手。燕国尚未恢复元气，魏国与秦边境相连，压力本就大。能够手的只有齐国与楚国。

楚、秦刚刚和解不说，楚人与秦连番征战，元气已伤，即使兵，也只是象征的。真正能够遏止秦人气势的，只能是齐人。匡章好说，主要是游说齐湣王。

而要游说齐王兵救韩，只能是苏秦亲往。

在赴齐之前，苏秦已使冷向说服韩王，让韩王归还前番伐楚时所取得的包括叶城在的全楚地。韩王准允了，但要求楚王先兵，韩国后归还所占楚地。楚怀王对秦人的怨恨仍旧未消，当即诏命驻守宛城的景翠引宛军五万，移防鲁关，援韩之势。

苏秦布局完毕，将纵亲司给公孙衍统一协调，使飞刀邹驾车，直驱临淄。

不利的报越来越多的传到咸。先是宜攻击失利，苦战逾月，伤亡近两万，不过是突破外城，且尚未控制全外围，因为秦军背后总有小韩人没，防不胜防。甘茂修书，请公华回咸求请补充兵力；继而是大梁向列国发传檄，昭示天，韩国正式加列国纵盟，已在大梁立约，纵亲列国一致同意救韩制秦。

武王似也觉得是自己莽撞了，再次召集重臣，廷议局势。

与会重臣中没有张仪与魏章。魏章早于一个月前解甲归隐，南赴山。征蜀之时，魏章就喜地的青山绿，也不少人朋友，承诺他们，有朝一日他会来地养贻天年，这辰光算是得遂所愿。张仪则直接抱病，由紫云回话了。

没有张仪与甘茂，廷议的气氛松活不少。武王是铁心伐韩的，众臣不再议论韩战，转如何应对苏秦的纵盟。

应对苏秦，非张仪不可，是以众臣议来议去，话题不可避免地落到张仪上。

武王的脸沉了。

武王结束廷议，独留公华。

“华叔，”武王盯住他，“您说实话，若要化解苏秦合纵，就一定得是他张仪吗？”

“回禀王上，”嬴华思索一时，沉声应，“天知苏秦者，莫过于张仪。苏秦合纵，张仪应以横策，就来看，没有比之更好的应对。”

“若是他张仪死了呢？”武王语气冷寒，“难秦国就束手待毙了吗？”

“禀王上，”嬴华打个寒噤，略顿，“即使张仪死了，应对纵策的仍会是横策！张仪的价值在于策，而策在于实施。”

“纵策呢？”武王顺势接上，“如果苏秦死了呢？”

“也是一样。商君立秦法，商君死了，秦法仍在。”

“寡人以为，这不一样！”武王凝视嬴华，“商君死了，留一秦法，秦法是可见的，是可实施的。张仪的横策呢？他留什么？只有满说辞！苏秦也是。”

显然，武王捉到了问题的本。

“华叔，”武王接，“天纵横多年了，您也熟悉。您这讲讲，苏秦的纵策是什么？是合纵六国。合纵六国是为什么？为抱成团，摒我大秦，制我大秦。为何要抱成团摒我大秦、制我大秦呢？因为我大秦是虎狼之国。关键是，如何才能合纵六国呢？苏秦没有讲，也没有留一本秘笈。六国之所以能够合纵，靠的全是苏秦来回奔走，靠苏秦卖嘴功夫。没有苏秦，六国是纵不成亲的。如何才能化解六国合纵呢？张仪的应策是连横。什么是连横呢？连横就是分别化解纵亲国，让他们抱不成团。关键是，秦国如何才能分化瓦解纵亲国呢？张仪同样没有讲，同样也没有留任何秘笈。燕、齐、魏、韩之所以能够成横，靠的完全是张仪个人的奔走。没有张仪，四国是横不成功的。”

“是的，王上，臣完全赞同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把苏秦掉不就成了！”武王字字铿锵。

公华一气，闭目。

“天没有苏秦，就没有合纵；天没有合纵，他张仪就一无用。他无用于秦，就能死心守在我紫云姑边！我紫云姑为我大秦付太多，该当享个太平晚年，是不？”

公华依旧闭目，依旧没有应声。

“华叔？”武王盯住他，提声音。

“若此，胜之不武！”公华几乎是挤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