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见了,这辈所有的恨意意,我都统统不带走,死后放我一个解脱……”
——我他
——恨意和意我都不带走
——死后放我一个解脱
录音笔和乐谱都是从琴盒里掉来的,还有徐开慈这辈最喜的那把二胡。
他所有的骄傲,所有的悲切,都由这把二胡开始,连生前想说的话也藏匿在这里面。
录音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人打开,什么时候他的这些话会被听到。
他得卑微,恨也卑微,只敢压着,只敢藏着,期盼着有一天能被别人听到,最好能被徐晔听到。
现在也算如愿……
“你……就继续住在这里吧……东西……”
徐晔自嘲哂笑一声,“我比你还没资格带走……”
徐晔几乎是被搀扶着离开的,走之前老泪纵横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程航一,有气无力地留这几句话。
可程航一已经一都不在意了,临走的时候,他问徐晔:“你有没有一秒钟后悔这么对他过?”
他没听清答案,因为徐晔又哭了,哭得上气不接气。
可能是后悔的吧,应该后悔了吧。
散落在地上的曲谱被程航一捡起,一张一张地看着,轻轻哼着徐开慈留来的音乐。
徐开慈,你真的什么都没带走吗?
那为什么我觉得什么都被你带走了呢?
你明明带走了好多,现在活着的程航一都只能是空地活着而已,他的整个灵魂,所有你觉得没有带走的,都已经跟着你一起走了。
程航一,已经没有办法去看去面对没有你的一切。
你说的很对,他输了,他没有把你带回来,反而所有的绪,连同那颗鲜活饱满的心都被你带走了。
最后程航一带着那把二胡回了y城,没有任何解释,不顾家里反对,生生在祖坟要了一块地,将那把二胡葬了去。
碑上没有题字,他怕两都有徐开慈的名字,徐开慈会不知该魂安何。
反正这些仪式都只是安活着的人,就没必要什么都了,他知徐开慈最的葬在这里就好。
等他百年后能抱着这把二胡去见徐开慈,想想觉得也不算太差。
他在茶山坐了一整天,谁也不知他对着那块没有名字的碑说了什么,唯有山后脸上斑驳的痕迹在告诉别人他哭了,除此之外,并没有什么能证明他有多难过,多悲切。
因为从y城回来以后,他就突然好了。
不再哭泣,也不提徐开慈的名字,就算偶尔有别人说起,他也只是微微笑笑,说我也想他的。
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发歌,有时候不止一首。
终于在第二年的夏天,攒够能开一场演唱会的曲目。
日期就定在徐开慈走的那天。
演唱会的名字取得无厘,就是那首主打歌的名字。
——恨无果的人
最后一首歌,台上的灯光被关闭,只有场馆及几盏灯还亮着,程航一置黑暗中,被升降台缓缓升起。
他慢慢走向他的灯海,看着台那么多人举着灯牌。
他们还叫着他程程。
他今年也二十八了,在艺人中他不算岁数小的,却依然被叫着那么可的称呼。
程程。
徐开慈,现在那么多人都在叫我程程。
在机场送行的时候,我亲耳听到他们叫过我。
他们有些人叫我的声音,比你叫我的时候还要好听,跟音演员似的。
可是他们都不是你,就算全世界都在叫我程程,也独缺一个你。
就如同决赛之夜那个晚上一样,我对着所有人唱歌,其实只想唱给你一个人听。
可你再也听不到了。
我置黑暗,是你递给我的一束光。
大概这就是你在最后的那段时间,尽力想留给我的念想,让我靠着这束光还能接着往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