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章(5/6)

不起了，她怎么还当得起这个称呼。

她想问你们过得好吗，却是没有胆问。

她知她的生命正在逝，她的时间已经够久了，久到了她不曾看见一个小孩成大人，久到了她已经忘记了很多事，她才发现，原来她已经活得这么久了。

她不曾看过的那十多年风景，是否还和以前一样，她来之后又回到了记忆里福利院，那个小小的福利院已经大不相同了，她住在附近，偶尔看着那群小孩发呆，在想是否还会有人记得她。

她知的有人定期给她送东西，上门来的小姑娘和她说这是社区福利，后来才发现不是的，她看见过关绾拿着东西放在她的门，也瞥见过纪浔提着工箱修好了楼断开的。

她才发现一直是有人记得她的。

可她还是想问一句:“还记得我吗？”

我一直很想你们。

纪浔说:“我一直不曾忘记过您。”

听到这句话，纪雯笑了一，像是费劲了全的力气，她视野越来越模糊，仿佛像是看着自己的灵魂脱了躯壳一般，她看着纪浔的睛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，看见了漫漫路的十余年。

她又回到了福利院，那里不曾改变，夏天依旧燥难耐，院里面的香樟树散发着独特的气味，黄铜的铁门像是要被温晒化了一样。

台阶上布着枯死的苔藓，房里面窗飘白茫茫的雾气，这里一切都没有改变。

毒辣的太晒得让人昏厥，几个小孩跑了过来朝她喊着:“院，院。”

她问怎么了。

他们拖着她往里面走，声音像是从远传来的一样:“院，我们给你画了一幅画，你快来看看。”

她宁愿这是一场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。

狱的时候，别人问她是什么去的，她说是贪污，说这句话的时候，她无比的坦然，像是压在心里的石稍微轻缓了一，她真的，真的，快要不过气来了。

她抬看见了墙上贴了“法不容”四个大字，那一刻，她的泪终于绷不住了。

那一刻她变得很小，如同一个信徒朝圣一般望着那四个字。

耳边仿佛响起了法槌的声音。

咚。

她明白她将用这一生来赎罪。

纪雯的意识开始模糊，思绪开始飘散，眶中的泪尽了。

纪雯听见了旁边的呼叫铃在疯狂的响，呼的声音越来越大，纪浔呼叫着医生，又叫着她:“院。”

她这一生算是走到了。

她抬起手想抓住纪浔的衣角，想告诉他:“孩不必伤心，这与她而言是一解脱。”

好久了，已经过了十多年了，她可以见到小，不知她等了那么久有没有生气，她还是那么小吗？

她们又能重逢了。

纪雯的手最终从半空落，无力地垂在了床边。

“院。”是关绾的叫声。

外面雨倾盆，一闪电照亮了玻璃，风雨在呼啸着，病房的门被得吱嘎吱嘎的响，窗边的白沙扬起。

她死了，如同一片白羽一般轻。

在这世上没有留一痕迹。

纪浔把她的手放了被里，哑声说:“院，再见。”

从此后会无期。

这个冬天好像比往年都要冷，雨一直个不停，空气里面也弥漫着冷的味，街好像是永远都是的，走路上的打着伞，呵着白茫茫的气。

偶然一天沈斯缪停车的时候，车的电台播了一首“相约九八”歌曲播完后，念着一篇辞旧迎新的稿。

他这才发现已到隆冬了。

院去世后，纪浔断断续续的生病了半个月，一直不怎么见好。

沈斯缪带着一寒气门，他朝客厅里面看了一，见纪浔不在客厅，便走到厨房倒了一杯。

走到卧室的时候，沈斯缪没有去，就靠在门静静地注视着纪浔，他坐在床上，上摆着笔记本，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衣，瘦了不少，脸苍白，带着病后的颓丧。

即使纪浔没有说个一个字，可沈斯缪知他心里难过。就像他们永远觉得纪浔是韧的，把他的缄默当成了无不摧的盾，可沈斯缪知他站在那里不语，就已然把打碎的牙齿往肚咽了。

他叹了一气，抬起杯喝一，向纪浔说:“要喝吗？”

纪浔抬看他，过了好一会了一，他放了手中电脑朝沈斯缪走过去，接过他手里的杯，微仰着，结动着喝完了整杯。

沈斯缪盯着他的手，看着那凹陷去指骨，心里有些不好受。

他凑上去很轻的亲了一他的指骨:“我的新年愿望是希望你能天天开心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纪浔看着他很认真地说。

然后接过了他手里的杯朝厨房走过去，他打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