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眸看向男人,“我不太舒服,就不送你去了。”
程景森被他得一再退让,又不能发作,只好说,“那你去休息,你睡了我就走。等送来的东西我让人放在门,不要再退回来了。”——后面的半句话,已经近似哀求。
尹寒本就是作疏远,加上冒的侵扰他也快撑不住了,脚步虚浮地走向卧室,心想自己只要躺在床上,就能让程景森离开了。
他们一前一后卧室,程景森无意间看到靠墙而立的收纳柜上放着两截燃烬的烟,心里不由得一惊。
尹寒是不烟的,方才抱他的时候也没有从他上闻到丝毫烟味。
程景森微眯起,问,“你家里来过别人?”
尹寒停住,转看着面倏然转冷的男人,默了一,才说,“如果是你说的那“别人”,没有。”
程景森的视线扫过烟,“香烟又是怎么回事?”
尹寒被他一问,瞬时凝固。他这时脑也不好使,本想不什么样和借。程景森问完以后就看着他,不再声,可是两人之间的沉默和暗涌反而愈发引人不安。
尹寒想了一堆理由又通通推翻,知自己实在编不来。
终于,他声音微哑地说,“你还认不来么,这不就是你的万宝路吗?”继而难掩自嘲的笑,“晚上睡不着时,我就会一支烟放在边,假装你还抱着我睡在同一张床上。”
其实又何止这一。能被程景森觉察的香烟不过他全思念的万分之一,除此以外他还会不时翻开手机里的旧照——他和程景森睡过过、一起共度了五年,却没有一张合照,有的只是程景森各角度的侧影,烟的侧影,开车的侧影,半醉时躺在沙发里的侧影,照片是模糊的,他心里的那个人却无比清晰。如果程景森更一步打开旁的衣柜,就会发现那里面挂着的衣服没有几件,未完成的画作却很多。而且画的都是同一个人。
房间里那呼可闻的静默,几乎要将两人压垮。
程景森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回答,一时愣在当场。尹寒还要说什么的时候,他突然走上去将其一把揽怀里,手心压着尹寒的后脑,声音有些发抖地说,“小寒,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们重新开始好吗?”
尹寒闭着,鼻息间全是男人熟悉的气息。他似乎用尽了全力气,才说,“Sean,放手吧,我们别再相互折磨了。”
——至亲的死是他迈不过去的一坎。如果恨无法消失,也无从说起。
程景森抱了他很久,最后还是将他松开,和他说,“记得好好吃饭,晚上睡不着可以给我打电话,任何时候我都会接。”
尹寒站着他面前,衣柔、短发蓬松,衬得一张脸愈显小巧致。可是脸上那顽又脆弱的神,却让程景森觉得自己这辈都不可能放掉这个人。
他最后留一句,“我等你原谅我,多久我都等。”这才转了卧室。
尹寒闭倒在床上,胡地抓起被将自己裹,竭力控制着不要发抖,一遍又一遍暗示自己,睡着就好了睡着就好了,睡一觉就能把这纠缠不休的一切忘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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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的冬季将分别后的生活拖得无比漫。纽约城了很多场雪,天似乎遥不可及。
2月1日是尹寒的生日。这晚他打工回家,发现门放着一大一小两个快递盒。
他猜到是程景森差人送来的,其中的大盒包装厚实,把本就狭窄的楼挡了一半。尹寒担心邻居对此提意见,只能先把两个盒抱回家。
小礼盒拆开以后,里面放着一张以尹寒名义捐的10万金慈善款,和一个置于冰盒里致糕。大礼盒则包覆着一幅国当代画家Louis的象画,绚烂彩的城市与一片黑白倒影相互呼应,中间写着一个大的单词ROMA(罗)。
公寓里过于简单素净,彩烈的画作从保护里取时,让人前一亮。
尹寒很喜这幅画,决定在退回以前暂时将其立在客厅的电视柜上——他没买电视,所以电视柜上一直空置着。
这晚他照旧失眠,凌晨一从卧室来喝,经过画前时突倏然一愣,心里仿佛被什么击中,一停住了脚。
四周都笼在黑暗里,窗外透一城市的灯火,不足以将暗室照亮。
尹寒盯着那个单词,看了很久,眶慢慢红了。他有无助地抬起手遮住了脸,不知在逃避什么。
他以为ROMA只是指代罗这座城市,原来不止如此。这个词反过来念,变作了另一个单词AMOR,是西班牙语里“”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