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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景森抚摸了一下他轻微起伏的背脊,“带你喝点东西。”

尹寒知道自己这时不能纠缠,依言起身,跟着走到吧台边。

程景森本想给他点一杯口感偏甜的鸡尾酒,开口时却兴起一丝捉弄的恶意,对酒保说,“He’ll have a glass of milk.”

尹寒略带无奈地看向他,点牛奶这种举动,就是摆明了把他当成一个随意戏弄的小情人。

酒保神情玩味地给他递来一杯鲜奶。周围人也都看着尹寒,大概是觉得他又软又可爱。

那杯奶坐在杯垫上,被推倒他跟前。尹寒没有接手。

程景森一手撑着吧台,一手夹着烟,俯下身对他说,“乖乖坐这里,别乱跑。”

他们刚离开的那张圆桌,又落座了两人,荷官也跟着现身了。赌局即将开始。

尹寒心里惊疑不定,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归宿会在哪里。

他跟在程景森身边这些时日,除了一次自己主动闯入的派对现场,程景森从没带他来过这种场合。他知道自己明白得太晚,直到此刻才发现程景森对他不单偏宠还有保护,一直不声不显地把他养在一个干净妥帖的环境里。可惜他急不可耐,总想要尽快掌握住男人的更多弱点,终于在陈瑜过世以后,彻底激怒了对方。

程景森抽身要走的一瞬,尹寒突然顺着他那只夹烟的手抚摸而下,从他两指间带走了那支快要燃尽的香烟。

他的手有些抖,他是真的害怕了。

男人的调笑、安抚,甚至对待他的方式都和过去不一样,透露出一种不再拿他当回事的轻松。尹寒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大哭大闹乞求留下,他只想保留一点关于程景森的气息,哪怕是一支残烟。

——好让自己熬到赌局结束。

程景森似乎心生诧异,褐色瞳孔不易觉察地缩了一下。

他没有多说什么,看着尹寒用一种不抽烟的人才会有的别扭姿势夹着那支烟。可是少年的骄傲也很明显,没有求他,没有释放任何低姿态,反而转身和酒保说,“Ginger ale, please.”

——他拒绝了男人带有轻蔑调笑意味的牛奶,给自己点了一杯姜汁汽水。

太可爱了。程景森想,这不就跟一只猫咪拒绝喝奶,转而去玩毛球一样吗。

他的视线从少年身上收回,不动声色地走回圆桌。

他知道自己必须赌这一把。尹寒太过悍烈,美色掩盖不了他那颗顽强执拗的心,而自己对他的方式总是处在不断心软和失控暴戾的两级,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之间总要先疯一个。

直到一身花衫的韩国佬带着两个随从,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,程景森的眉头皱了一下。

这男人不在他的邀请名单上。他想,这把玩大了。

来的人本该是安旭药行的周灿,由于周老板对尹寒的兴趣始终不减,程景森放出消息时,对方嚷嚷着一定要来。程景森知道他牌技不佳,胜在人傻钱多,于是给了他一个邀请名额。坐在这一桌的赌客他都知根知底,也许他内心的真实意图也没想把尹寒让出去,只是做个局让少年吃点苦头,以后当个服帖的情人。

可是人算不如天算。老道如程景森,也有玩脱手的时候。

韩国佬坐下时,摘掉了手套,牌桌上的人都避免去看他的左手。

——那上面少了一根小指,据说是在一场械斗中被砍掉的。他姓柳,被道上的人习惯叫做“九指柳”。

名字挺风雅,却掩盖不了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渣滓。坏得没底的那种反社会恶人。掌握着东南亚到北美一带主要的枪支来源。

程景森没空细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。人已落座,来者是客,这一局无论如何都要玩下去。

九指柳看着程景森,撇嘴笑了一下,问他,“你的人呢?”

程景森直视他,目光没有带到吧台边的那抹身影。

九指柳抬手指了一下自己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子,皮肤有点黑,像是东南亚一带的人,五官很漂亮,媚态横生,眼神扫过程景森时赤裸含情,一看就是欢场上的老手。

“你不亏的,程老板,偶尔换换口味吧。”

九指柳说着,视线一扫,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——尹寒手拿一杯姜汁汽水,坐在高脚凳上,宽松针织衫露出他的锁骨,颈部蜿蜒着刺青,戴了一枚耳坠,头发束起,看人的眼神很淡。

九指柳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,好像已经预想到今晚就将上手的这个少年操起来有多爽。

他身后的年轻男子似乎得到什么授意,主动走出来,绕到程景森身旁,伸手在男人的肩膀上若有若无地捏了一下,用蹩脚的中文叫他,“程老板。”

程景森毫无反应,就当是苍蝇在耳边“嗡”了一声,继而抬眼给了荷官一个示意。

身着制服的中年女荷官气定神闲地开始洗牌,嘴里说着,“High card for dealer position”一类简扼的德州扑克的规则介绍。

俄国佬坐在小庄的位置,盲注先下了五千美金。九指柳坐大庄,盲注下了一万。

荷官给包括程景森在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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