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我陪你去,澧兰。”陈氏明白为什么。
“怎么了,澧兰?”
“我......我不想他们住在我们的房里,我要让他们离开。”
“路上很辛苦吧?”
澧兰才走近靖国新村的居所,还没院就停住脚步,她望见院里搭满了棚屋,破烂的棚屋几乎不能遮蔽风雨,棚屋之间挤一条仄的通向小楼,衣衫褴褛的孩们在棚屋间隐现。1944年豫湘桂大溃败,又有许多逃难者纷至沓来。难民们亡载,啼饥号寒,死亡相继。
换枕?她慌得赶忙抱枕,她永远都不换!自芒友会师到现在一个多月了,周翰音信全无。两军汇合后应该有休整,周翰从前一有机会就给她写信,现在......她坐卧不宁,“小心啊,哥哥!”恐惧在她心里一天天放大,直到不能承受。丈夫在战场上,她却把他们共同栖的房让给别人居住,这是不好的预兆,她越想越怕,她要赶走他们,让那些人离开!接受新式教育的澧兰不迷信,丈夫参战后,仆人们打碎个碗,她都心惊。
“母亲,我要去昆明。”
澧兰一路走一路落泪,不能自己,她站在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,前一片朦胧。昆明是她和周翰避之所,烽火连绵之他们仍有温馨的小日。有周翰在,都是家!周翰不在,满世界无家......
澧兰走到院门张望,她伸手召唤一个小孩,结果跑来一串。“你们怎么不住在楼里?”
“楼里住满了人,我们挤不去。”一个半大孩说,他讲的是南方官话,澧兰猜他是桂林人。
陈氏静静地看着澧兰,澧兰红了脸,“让他们倒来一,就一,好不好,母亲?两年半了,我们不能一直收容他们。”她泪噙在圈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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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这里有些钱,你们拿去买吃的吧。”澧兰把包里的钱都掏来散给孩们。“母亲,我们回去吧,我不到!他们辗转千里才有幸活着来昆明。”澧兰知难民们衣俱缺,状不胜凄惨。她在报上看到过记述难民的文章,她自己亦曾是逃难者之一。
“嗯。”
“嗯,很累,又冷又饿,我妹妹病了......”男孩皱眉。
“你从桂林来?”
宝贝!”此举她现在却觉得十分不妥。澧兰从院里走回卧室,盯着床发呆,周翰睡过的枕摆在那里,她坐过去,把枕抱怀里,“哥哥!”她轻轻说。从前他们的枕和枕巾换得很勤,有时几乎一天一换,因为周翰喜用枕,这使他的占据更彻底。开始她不能承受,周翰顺着她一来。他们的枕一个月便要更换一次,一对枕芯一起换,其中一个还是崭新的,因为她枕在。坏!澧兰柔媚地笑笑。